270、第 270 章(2/2)
许久之后,洛金玉别过头去,不再看太子。
皇帝长吁一口气,对宦官道:“打吧。”
宦官这才领命,对着太子又打了一板子。
展清水见打完了,忙上前去搀扶太子起身,一面低声让人宣召御医。
太子虽习武艺,身子骨比洛金玉强很多,但他又何曾受过这等罪,脸都白了,浑身冷汗涔涔。然而他却坚持跌跌撞撞地去到洛金玉身前,向他再郑重不过地长揖:“孤有愧太傅教导,连累太傅自责,是孤失义;曾想逃避惩戒,是孤失德。孤会永远以此事为戒,如有再犯,严惩不贷。太傅并无任何失职之处。”
洛金玉回过头来看着他,眼尾微红,眼中湿润,却笑了起来,伸手扶他:“知错能改善莫大——”
太子却顺势抱住了他,刚刚的坚毅之色瞬间没了,撒娇道:“真的好痛。”
洛金玉叹了声气:“快送回寝宫,请御医来看。”
太子偷偷地对皇帝打了个“没事了没事了蒙混过去了”的手势,然后听到他太傅又说了一句:“还有一事。”
“……哎哟,痛……”太子瞬间呻|吟起来,却还是努力坚强地问,“太傅想说什么?但说无妨……哎哟哟,孤会不会残了……”
洛金玉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事中纵容或怂恿太子之人,也需惩戒,并不得再伴太子身侧。”
太子犹豫一下,“哦”了声。
此事至此,才算终于落幕。
……如果能有选择的话,孙将军这辈子都不想跟洛金玉有任何交集,他宁愿去和十个沈无疾打交道。
如果谢皖那事闹大了,叫洛金玉知道了……
他真的不想想,也不敢想。
……
没多久,负责谢皖那一片营房的营房长匆匆过来,见着谢皖也在,有点惊讶,暗道这崽子难道来找将军告状了?
——他与其他小兵其实并不知道谢皖的身世,否则就算再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以戏弄谢皖为乐。
他们只知道谢皖是个纨绔子弟,父亲管教不了,就托了关系将他扔进来历练了。
因谢皖起初那模样儿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儿的,看着就好生好养出来的,见面就很识时务地向他们逐一问好,每人送点钱财讨好,倒不像权贵家的少爷,想是家中有点钱财的寻常商贾吧。便有人起了邪念,想要成其好事。
却不料谢皖明明看着好欺负好糊弄,真要弄他,他忽然变了脸,反抗得极其激烈。这反倒越发的激起了众人的兴致,更加要驯服他……却一直没成功。
孙将军直截了当地说了谢皖的事,问营房长有无此事。
营房长自然否认。
西风忽然笑了笑:“钱营房长,咱家再问你一遍,是有还是没有?”
营房长再要否认,见这太监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倒是知道沈西风的来历,本能有些怕。
西风见他后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又往他走近一步。
营房长下意识地又后退,西风再上前,他再后退……直到背靠着墙,再没可退。
孙将军与谢皖都不解其意,却也都没说话,只看着。
西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刚刚在孙将军和谢皖面前的清爽恭谨都不见了,他微微眯眼,嘴角勾着很不像好意的笑,垂眸掸了掸衣袖,然后又盯着营房长,轻声道:“钱营房长可去过京城?”
声音也比平时尖细了许多,有那么些莫名的阴阳怪气之感,听着就很……很有常人想象中的太监范儿。
“……没有。”营房长竭力保持镇定地回答。
西风叹道:“那就可惜了,也没去过东厂。”
房内其他三人:“……”这是很明显的威胁吧?!
营房长艰难地道:“小、小的没、真没……沈公公说笑了。”
西风笑道:“咱家自小在东厂长大,所见每一个被关进东厂大狱里的人,都爱这么说呢。”
“……”营房长破罐子破摔道,“难道沈公公想屈打成招?”
西风嘴角的笑容淡去:“钱营房长的这意思,是说东厂审人是屈打成招?”
营房长忙道:“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西风猛地卡住他脖子,抬起膝盖朝他下|身狠狠顶去,看着他身子缩成一团,发出凄厉惨叫,冷笑道,“孙将军,此人现在或许不该您管了,他污蔑东厂名声,咱家得带他去见何督公。”
孙将军和谢皖:“……”可我们分明就看着你在这屈打成招!好像他也没说错!
作者有话要说:方敬雅:西风竟还有如此一面?
谢皖:你闭嘴,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