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 265 章（1/2）

“西风！”方敬雅又拉了拉他的手。

西风回过神来,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开口了：“……我不愿意。”

方敬雅顿时愣了：“西风……”

西风仰起脸，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看着方敬雅,一字一顿地重复：“我不愿意。”

“……”方敬雅回过神来，慌忙道，“若你不愿意如此,我们还有别的法子……”

西风打断他的话：“其实你我心知肚明，别无他法。”

“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方敬雅道。

“我未有怀疑此事,”西风看着他,轻声道,“只是,你我究竟有缘无分。”

方敬雅问：“你不愿意我娶妻生子？那、那就不！我们可以——”

“我们不可以。当日私奔说法,是我一时脑热,说了混账话,好在你没有答应。”西风又深深呼吸，“若你我私奔,皇上仁德,自然也不会因此迁怒我两位父亲，可他们却会因我蒙羞，别人会将我的过失归咎到他们身上，说他们教子无方。我亦愧对他们多年来教授我之仁义道理。”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始终愧对于干娘。干娘此生严于律己，俯仰无愧于天地，这么多年来为了公义树敌无数,那些人无不想寻他的错处，可他从来也没有错处。

但是，因为自己的糊涂，干娘有了错处，他不得不登门向人谢罪。

最巧的是，那户人家与他干娘有公仇。难得有此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话里话外、挟枪带棒地羞辱了干娘好一顿。干娘自觉理亏，只能红着脸讪讪听受、一再长揖到地，除了道歉，半句别的也再说不出来。

那日，西风没有跟去，可来福跟去了。回来后，来福偷偷向他描述，他几乎无地自容，恨不得以死谢罪。

“……你我之间，从一开始便是错的。你错了，我也错了。你负义，我亦无耻，我分明知道你已定亲，却仍半推半就地与你苟合，一次仍不够，一次又一次……”西风再度深呼吸，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泪，转过身去，向沈无疾再扣头，哽咽道，“西风愧对父亲与祖父教诲，令父亲与祖父失望了。如今，西风终于大梦中醒，绝不敢再糊涂度日。”

他又看向方敬雅：“……你我私情，至此为止，你若再纠缠我……”

方敬雅尚未反应过来，手中匕首已被他抢夺过去，眼睁睁看着他朝脸上狠划了一刀：“……西风！”

方敬雅瞠目结舌，竟愣得忘了动作。

沈无疾微微皱眉，却仍没说话，也不阻拦。

西风握着匕首，目光坚毅，对方敬雅道：“——下一次，我划的就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的脖子。”

方敬雅呆呆地看了他许久，最终，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

方敬雅寻了回来，送回了宫中，一路上他如木偶，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除此之外再无动作言语，眼也直愣愣的，像丢了魂。

皇后听闻幼弟安全寻回，总算松了一口气，可见着人了大惊失色，一面急召御医，一面问：“怎么回事？谁打的！”

方敬雅仍呆呆的，被催了好几下才勉强回过神来，望着姐姐，张了张嘴，却只从眼中流出了泪水。

皇后经历这一番，着实也见到了弟弟的固执，又被皇帝劝说许久，其实心里有了动摇和新的盘算。

——虽然……但是，若为此真伤了她姐弟之情，甚至叫弟弟为此丧命，也是划不来。

此刻见弟弟这副活不活、死不死的模样，她终究心疼，一咬牙，道：“你若非得执迷不悟……妻你还得娶，沈西风……沈西风入咱们家门也行，但不能叫外头人看笑话，低调一些。日后他也不许再任职，只许留在府里服侍你。你也须得生子。其他的，我就当看不见了！”

这是她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可弟弟听见了，沉默一阵，竟忽然笑了起来，这笑不见半分喜悦，只有痛苦，甚至可说是癫狂，像疯了。

“敬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