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第 181 章（1/1）

洛金玉认真倾听,仔细思考，严肃发问：“那以往为何不见您如此？”

“以往有无疾嘛！”

皇帝说着，又将沈无疾猛夸了一通。其中自然是因他着实离不了沈无疾,确实该夸,可亦有故意在洛金玉面前显露、以拉拢这夫夫二人亲近的意思。

不料,他夸完,没看到洛金玉感激涕零，只听到洛金玉皱眉批评：“皇上竟如此依赖沈无疾一人能力，实在不妥。”

皇帝轻轻地、迷茫地“啊”了一声,问：“朕和沈无疾又错了？”

洛金玉认真道：“你二人没有错。公文太多，全部压于皇上一人,着实也是强人所难；沈无疾身为司礼监掌印,替君分忧是他职责所在,亦不能说是他错。但你二人又错了。遇到此事,就该设法解决,而不是将就一下就过去了。否则就像如今一样,沈无疾不在,皇上就陷入困境。”

皇帝虚心发问：“怎么解决？”

洛金玉略一思忖，道：“令内学堂专科培训司礼监太监诸人,令那些无关紧要的回复问候等文书不止沈无疾能回,其他人亦能回。大不了，就请沈无疾去做先生讲课。”

皇帝叹气：“无疾不光能回这些，有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正事儿，他亦能处理,至少夹个条子。你别看他学问没你大，可人却聪明，又懂那些运作,岂是内学堂教得出来的？内学堂也就是教宦官们识几个字，读几本书，不做睁眼瞎罢了。就这，已是无疾好容易才争来的。那时你还没入朝，不知道，这事吵过许多回，朝臣不想宦官读书，怕养出一大批曹国忠来。你啊，把事儿想得太简单了。”

洛金玉想了想，问：“那将这些奏章分发内阁，让内阁写条子呢？”

“不可！”皇帝断然拒绝，“朕还没看过，怎可就让内阁评议？”

洛金玉一怔，转瞬了然。

寻常都是奏疏上递司礼监，司礼监再上递皇帝，待皇帝做出评断，再下发内阁复议补充，最终成文，汇总司礼监批红盖印，分发各处实施。

隐去私下里一些行为，只说面上，对于一份奏疏而言，第一个做出意见评议的人，必须是皇帝。

这既是强调皇帝威严地位，万人之上，亦因人之想法容易受到影响，第二个提意见的难免会受前面意见的潜移默化，并且落入被动。

皇帝愿受沈无疾的被动，而坚决不愿受内阁的被动，与其说是他更亲近沈无疾，倒不如说，还是老生常谈：内阁比沈无疾对于皇帝的危险、威胁更大。

相对而言，沈无疾的私心会比内阁那些人小一些。因为，沈无疾，甚至包括洛金玉，他俩没有家族，亦不会有后代。

前些日子，沈无疾认了亲爹和亲哥，立刻就禀告了皇帝。

原本，皇帝也开始顾虑到沈无疾不再是没有家族的了，可他得知沈无疾的亲哥是那个鼎鼎有名的武林盟主、江湖浪子，沈无疾也暗示多番那亲哥不学无术，绝无做官行商之潜能，成天只知道勾引女人……

皇帝又旁敲侧击，各方打探，确认沈无疾和父兄着实关系不佳，若没洛金玉在中周旋，恐怕早没住一块了。他心中的顾虑又消了许多。

御书房内，皇帝与洛金玉对着沉默了一阵。

洛金玉正在思考如何解决皇帝批复奏折效率的问题，皇帝则想的是另一件事。他犹豫再三，道：“子石，关于沈案结论，你要不再想想？”

洛金玉回过神来，问：“可有何处不妥？”

“这……哪儿妥？”皇帝反问。

洛金玉平静道：“臣认为无一处不妥。若您认为何处不妥，可以提出或交由他人审议复核。”

……

展清水带着沈无疾的结案文书去了牢里，让他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