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 172 章（1/2）

展清水皱眉：“可他如今是把君系和喻系一起得罪了！上回邙山那事儿他就得罪了君家,那也罢了，那是要夺兵权、在皇上面前露脸儿。可这回养怡署和养孤院的事儿有非得冒险做的必要吗？我这就去找洛子石！他可少惹些事儿吧！坑死他娘了又来坑沈无疾！”

何方舟急忙拦住他：“你千万别去洛公子面前胡言乱语，待无疾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展清水冷笑道：“他命都要没了,还给我果子吃呢？！”

何方舟无奈道：“我知你是为了无疾好,可那是无疾自个儿心甘情愿的。他们是夫妻,你是外人。”

展清水气得骂道：“沈无疾这厮也是猪油蒙了心！我看他真要牡丹花下死！”

他骂着，忽然心头一动，指桑骂槐道：“我看沈无疾倒有句话真没说错,自古男儿皆薄幸。他们啊，就想着自个儿建功立业,妻儿随时可用来牺牲。嗐,还是咱们做太监的才能相互明白、相互心疼呢！”

“……”

何方舟装作没听懂弦外之音,下逐客令,“无论如何,都是无疾自个儿甘愿受着。你我外人不必置喙。没别的事儿,你不要在东厂久留,尤其此时敏感。”

展清水顿时急了，拉住他衣袖,道：“方哥,那明月和洛子石又不一样。洛子石惹事儿归惹事儿，至少他不沾花惹草呢！”

何方舟急忙将自己的衣袖拉扯出来，离他几步，蹙眉道：“你该走了。”

展清水不依不饶地跟过去,继续拉扯他的衣袖：“方哥，那混账背着你去喝花酒了！我若骗你，我天打五雷轰！这段日子,我叫人暗中跟随那姓明的，他不仅喝花酒，还跟一个女扮男装的漂亮姑娘眉来眼去——”

“你住口！你在御前侍候，出一点儿错都是砍头大罪，容不得你整天胡想些乌七八糟之事！”何方舟推开他，板起脸道，“你且回去反省，将心思都用在正事儿上！只需你将司礼监顾好了，就是帮了无疾大忙了。”

“方哥……”

“你不要让咱家发火！”

展清水欲言又止，瞅了他半天，最终只能委委屈屈地走了。

何方舟再三叹气，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滩浑水！

日头西落时，何方舟外出办事儿，却被一道红色身影截住了。他定睛一看，正要说话，就被明庐拽去了旁边的僻静巷子里，二话不说，抱住他就亲。

何方舟瞬间红了脸，急忙推开他：“咱家还穿着东厂的服制呢，若叫人看见了……”

明庐深情款款地看着他：“我不在意。我实在是想你想疯了。每回找你都急着走，我多难受。”

何方舟叹道：“无疾出了这些事儿，我总有公务在身……”

明庐问：“公务要紧，还是我要紧？”

何方舟从未想过自个儿竟也有被人问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不由得讪讪起来。

“逗你的。”明庐摸了摸他的脸，“不过，想你是真的。唉，你不知道，就是沈无疾从中搅和，跑去和我爹说咱俩的事儿，险些将我爹气死。”

何方舟乍听闻此事，怔了怔，黯然道：“既如此，你又何必再来。”

明庐摩挲着他的脸颊，温柔道：“我倒是想不来，可我舍得吗？”

何方舟忽然想起展清水说的话，张了张嘴，却究竟没问出来。

明庐却自个儿说了：“我这些日子过得忒难了，不敢回去，怕被我爹打死；来找你，你却忙起来就不理我。我只好去喝酒消愁了。”

那非得去青楼喝吗？何方舟犹豫一下，仍没说话。

明庐又搂住他，低声道：“你不必担心，我绝不会因为我爹揍我，就不敢与你在一起了。”

见何方舟仍不说话，明庐又凑过去要与他亲热，却又被避开了。

何方舟着实也是没心情：“我还有公务在身。何况，无疾此刻身在狱中……”

明庐道：“不必担心，他是我亲弟弟，我听说他出事儿，赶紧就去牢里探他，他说他自有安排，把我轰出来了。”

何方舟叹气：“他是惯会逞强的。何况，就怕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还是担心——唔——”

明庐哪管他那许多，强硬地逮住他，又吻起来。

何方舟虽未再挣扎，可眉头却微微蹙起，心情有些微妙。

……

喻砺回到家中时，已是戌时过半。他先去了喻首辅的院子，见屋子灯火通明，便进去了。

喻首辅独自坐在榻上，双手拢在袖子里，望着小桌上的书和一张空白的宣纸出神，一旁搁着文房四宝。

喻砺笑道：“孙儿刚见您院里有光，就过来看看。您这大半夜的，怎么还不睡？在这儿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