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 169 章（1/2）

君天赐倒很自信,说他仔细盘算过，洛金玉以前也嫌弃沈无疾，可沈无疾死缠烂打了几年,洛金玉最终还是从了,可见烈男怕缠郎,只需他也依葫芦画瓢,便少不了好处。

当时君太尉满肚子话憋到了嗓子眼儿，死活没敢说出来。

——你当沈无疾是死的吗？

他却不知道，在君天赐的心里,沈无疾着实是死的。

确切些说，是很快就要死了。

君太尉正要说点儿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人声：“禀公子、太尉,东厂忽然大队人马去到西郊别院,往地下挖了起来！”

事发紧急,君太尉顾不上君天赐了,急匆匆地往外走,安排人去迅速调派挪走西郊别院地下的养怡署种种。

他便没有看到,屋里的君天赐半分惊慌都没有，反而望着情诗,露出得意与胜券在握的笑容。

君天赐知道沈无疾会这么干,所以他不慌。

就是他让沈无疾这么干的，所以他得意。

养怡署这种腥臭地方，早该一把火烧了。

可他不能烧。所以他让沈无疾来放这把火。

到时候，养怡署也没了,沈无疾也该死了。一石二鸟。

……

沈无疾下定决心后，心中已有了对未来的预料，却半分担忧都不显露出来,仍去了花厅，吃了晚饭，然后陪着洛金玉在府里散步消食。

待到夜再深些，洛金玉沐浴过后，回去卧房，不由一怔：“你今夜还有公事吗？”

只见沈无疾换回了当差的衣裳，发冠也束好了，盯着手中的红缨帽出神。

闻声，沈无疾抬起头来，笑了笑：“说不一定。可能半夜会来人召咱家。金玉，你过来坐下，咱家有些话要和你说。”

洛金玉过去，挨着他坐下。

沈无疾摸摸他的脸，微笑道：“怕你担心，先和你说一声。这两日，咱家或许会遇到些麻烦，一时回不来，或是下了牢里都有可能——你别担心！”他见洛金玉神色遽变，急忙安抚，“只是一时！过后就回来了！”

洛金玉不解道：“你且说清楚，究竟怎么了？”

沈无疾轻描淡写道：“近日京城频有人口失踪，东厂查来查去，查到了养怡署头上。咱家今儿终于确认地方所在，便叫何方舟带人去铲了那诡异地方。”

他将前后因果大致说了一遍，末了，柔声道：“若此事真是皇上默许，少不了君天赐要去他跟前说咱家坏话，叫咱家吃几天苦头。不过，你倒也别担心，不至于要咱家的命——”

“荒唐！”

沈无疾话音未落，洛金玉已经拍案而起，吓他一跳。

沈无疾一时都不敢说话，只敢抬着头看洛金玉横眉怒斥：“竟有这样荒谬之事！君天赐当真说是皇上特许的？”

沈无疾忙道：“他话里话外是那么个意思，可咱家没去问过皇上，也不能肯定。嗐！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咱家怕今晚若宫里来了人召咱家，吓到你。”

洛金玉皱眉：“我吓到什么？若君天赐假传圣意，该下诏狱的就是他！”

“可若他不是——”

“若他所说非虚，那便是皇帝默许他草菅人命！如此——”

“嗳，你小点声儿！”沈无疾忙起身捂他嘴，“说君天赐也就罢了，你说什么圣上。”

“若此事是皇上特许，那我如何说不得他？”洛金玉打开他的手，冷冷道，“我不仅要说，还要上书陈奏，叫天下臣民皆知此事！”

沈无疾急道：“咱家就怕你这样！”他拉住洛金玉，“你先坐下，别激动！唉。此事咱家有数，你且听咱家说完。”

洛金玉坐下，皱着眉头看他：“你说。”

沈无疾道：“最坏不过是确实皇上特许他的。到时咱家装傻，就说如此骇人听闻之事，着实想不到与圣上有关。皇上心中虽有气，却不见得真敢拿咱家怎么样。若他现在弄死了咱家，朝中没人帮他顶着，就是君系一家独大的局面。”

他说得轻松，洛金玉将信将疑：“当真这么简单？”

沈无疾笑道：“不必想得太难。最多，皇上气不过，关咱家两日，难道还能撤了咱家这司礼监掌印之职吗？他对外怎么说？敢提养怡署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