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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路滑,南城市区车子多,路况又不好,原本8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姚青筠肯定是不会吃独食的,他把筷子给她,且宠溺地说:“你先吃,吃剩下了我再吃。”

太暧昧了,这种行为太撩了。尤其是说这话的人面容虽然冷峻,可语气却极度温柔,再配上他一身凸显肌肉的制服诱惑。请别说是‘铁汉柔情’,这分明就是‘西装暴徒’在散发荷尔蒙。配合着昨晚的意乱神迷‘食用’,如果他是猎人,那她已经成为了她的掌中猎物。

“咳咳,我不饿……”脑子差点又给他带跑了,郭亚思轻咳两声,别开眼不去看他,假正经地拒绝。大概是太窘迫了,她向边上挪了挪屁股,与他拉开点儿距离。“你快吃,别饿伤胃了。”她摸着脖颈,轻声说。

一记轻笑从姚青筠的唇齿间发出,他看出了她好像在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似乎是和害羞有关系。他发现,只要面对着他,她好像特别容易害羞。“我还有一点儿事情没处理好,你先吃吧。吃好了,叫我。”为了‘不打扰’她,他故意找借口去办公桌那边。

这是她不吃,他就不吃的意思?可是两人共用一副餐具,共吃一碗米饭,实在是太暧昧了。凭着他们俩的关系,以及情感进度,这样会不会进度太快了?小手握拳,在膝盖上微微摩擦,她看向他,轻咬下唇,憋了半天,说:“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姚青筠面对着郭亚思,抱胸靠坐在办公桌边上。他轻舔嘴唇,挑眉浅笑,说:“我以为……我们在昨晚就已经算是坦诚过了。比起昨晚你对我做的那些热情的回应,一起吃饭还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我……我……我吃饭。”郭亚思张嘴想说点儿什么,但张嘴半天说不出任何。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低头吃饭。反正他都不介意,那她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脚好点儿了吗?”姚青筠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双小高跟,所以担心地问了一下。

郭亚思夹了一筷子炒三丝,她一边咀嚼一边点头,“好了,走路没什么问题。”

见她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姚青筠严肃地提醒说:“别把扭伤不当回事儿,该上药就上药,得坚持到好透为止。到下个月之前,你都别穿高跟鞋,省得又崴脚。”

“不穿高跟鞋,那穿什么?穿旗袍不穿带跟的,那多难看啊,很土的。”郭亚思站在时尚的角度,不认同姚青筠的提议。

关心她,她为什么要杠他?姚青筠无奈了,每次都是这样,说不到点儿上。“那就别穿旗袍。换能不穿高跟鞋的衣服穿。”

郭亚思扒了一口饭,摇头回应:“你准备的衣服不是洋装就是旗袍,没有一件是不需要高跟鞋的。我倒是不想穿呢,可我没得选。”

“没得选就别穿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不是嘛。”姚青筠见她嘴犟,便有意这么说。他看她一脸的震惊,弯起嘴角,轻笑又说:“少出门,好好在公馆里待着。等你脚好透了,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我不管你。”

男人就是这种德性,哪怕长得再好看,身份地位再高,内心想的也不过就是那么点儿龌龊事儿。郭亚思挑了一块鱼肚子放在嘴里,她冷哼一声,送还他一句:“流氓。”

怕她噎着,姚青筠转身去倒了一杯茶给郭亚思送去。听见她说自己是‘流氓’时,他便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问:“我流氓?那是谁昨晚主动抱着我啃,还把舌头……”

“姚青筠,你过分了啊!”郭亚思立即打断他,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她放下筷子,抹了一把嘴,为自己辩解说:“我那是被你诱惑了,说到底,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这什么话,他诱惑她?姚青筠觉得好笑极了,这难道不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才可以的吗?他坐到她身旁,强迫她看着他,问:“你是容易被我诱惑呢?还是,仅仅只是容易被诱惑?”

这是个好问题,把郭亚思问得老脸一红,还说不出话来。她缩了缩肩膀,不想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别开脸,支支吾吾,犹犹豫豫地回应:“我们俩还不是情侣呢,最多就是419未遂,你别太较真了。再说,你有身份有地位,而我只是未来世界意外穿越来的一个普通人,我们可能不合适。”

“合不合适,是由心而发的。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是心里感应到了才算。”姚青筠不再逗弄她,他想要认真地和她探讨这个问题。“而且,我觉得我们可以,因为我能感受到你,而你应该也能感受到我,不是吗?”带着耐心和期盼,他的柔情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

话不是这样说的,这个世界上的‘在一起’不仅仅是只靠喜欢就行的,有时候人得考虑现实问题。毕竟是要过日子的,柴米油盐是一方面,是否可以长久在一起也是一方面。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离婚?况且,人总是要图点儿什么的,尤其是结婚这种一加一会大于二的行为。

可,反过来想,他们有亲密行为不是一次,而是两次。郭亚思稍稍静下心其实就能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没有好感,她是不会和他那样的。“我会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办呢?是抱着一生的遗憾各自在各自的世界终老,还是说就当是个梦,然后各自成家生子?无论是哪一种结局,其实都不好。与其日后要有情感煎熬,不如从开始就不要。”

“胆小鬼。”这是姚青筠给她的评价。指尖拂过她的眉眼,欲要将她的忧愁一并拂去,他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用他的坚定和她说:“我姚青筠不怕后悔,并且我认定的人我势必一生都要将她守在身边。”

他是认真的,郭亚思没想到。确切说,她没敢想。听着这番深情感人的话,她觉得以前谈的男朋友好像都没有他这种霸总款式的。心里被他说得一揪一揪的,暗叹难怪言情小说霸总模式这么招惹女生喜欢。

“少来!你这种霸总台词真的很中二又很讨人厌!好土,好尴尬啊!”郭亚思虽然感动,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吐槽。一记粉拳捶上他的胸膛,然后她笑了。看着他的眼睛,她仿佛真的能看到也许可以试一试的机会。

亦或许,他就是她穿越到这里的原因。

“问你,刚刚你说的419是什么?”拿着她吃剩下的饭碗,姚青筠一边吃鱼一边问。

“foronenight的意思。”郭亚思没多想,直接解释给他听。怕他吃鱼会卡喉咙,她还贴心地叮嘱他吃鱼的时候别说话。顺手,替他倒了一杯茶。

听着她司空见惯的口气,姚青筠侧头看她,眯眼问:“你很了解这个?”419是什么他是不懂,但foronenight他能听得懂,这是洋人流行的开放式关系。纵观南城,敢说这三个单词的女子几乎没有。想到这儿,他觉得他有必要找时间好好地问问她过往的情感经历。

郭亚思感受到了危险气息,她摆手摇头,老实交代说:“只是精通理论,实际经验完全没有。”

大概是发觉自己好像怂的没有道理,她又梗着脖子,问他:“那你呢?你有过419吗?”她眼神上下打量他,有意撇嘴说:“像你这种大少爷,大督军,应该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抱吧。实战经验一定很丰富,技术应该也练得不错哦。”

酸溜溜的,姚青筠听着很受用。带着一丝傲娇,他故意说:“我技术怎么样,我诚心建议你亲自来试一试。”

chapter35租界找人

郭亚思从姚青筠办公室离开后就回姚公馆去了。她一回去,张茉莉就像是候着她一样,进门就指使她去做事。

“听说了,你现在只需要管大少爷的饮食起居。既然如此,那你也别闲着,把少爷换下的衣服都洗了吧。”话音一落,张茉莉就把手里的脏衣篓往郭亚思手里塞。

郭亚思这是刚刚下车,身上沾的雨水还没掸去呢。张茉莉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她有些懵了。抱着脏衣篓,她很是疑惑地问:“衣服不是应该有专门的女佣负责吗?”按照她看过的电视剧,这种大户人家都有专人负责专事。

一个白眼送给郭亚思,张茉莉冷嘲问:“不愿意干?行,你可以辞职走人,我一定不拦你。”她想过了,就是要逼郭亚思做事。最好是给对方穿小鞋到对方受不了,把人逼走。

要是今天中午没有给姚青筠送饭,从而确认了关系,郭亚思可能还真就会把这脏衣篓还给张茉莉。虽然不一定会辞职,但她会为自己争辩两句。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和姚青筠已经正式成为了情侣,那她得顾忌一下他的立场,最好不要给他生事。要是闹到姚夫人姚老爷耳朵里,难看的只能是她自己。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她接下了洗衣服的活儿。想着,就当是给自己男朋友洗,不算吃亏。“没有,我洗。就是头一次洗这么多衣服,有些不知所措,怕洗不好。”她讪讪一笑,温和地与张茉莉说。

还真是个软柿子,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张茉莉不信,她觉得郭亚思多半是装的。想到这儿,她眼里更是看不惯了,口气恶劣地嘲笑说:“洗衣服都不会,还真当自己是小姐出身?”

一声讥笑后,她抱胸打量郭亚思,目光就像是x光一样,带着一股‘看透’对方的意思。她继续嘲讽说:“我看你也不像个大小姐,你就别装了。衣服洗好就去后院晾,注意别把衬衫别洗坏了,西裤也别洗皱巴。”

“哦,好。”郭亚思讨厌她的态度,但不想闹矛盾,所以就忍了下来。

“对了,昨天洗好的衣服还没熨烫,你记得把衣服熨一下后再放到大少爷的衣橱里。”张茉莉就是不想让她闲着,也不想让她好过,能找的活她都要吩咐给她去做。说完,她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走了。

这是打击报复,妥妥地不让她好过啊,郭亚思暗想。可她能怎么办?不能吵也不能闹,不能还嘴也不可以动手,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她得给姚夫人和姚老爷留下好印象。一声暗叹淤在她的胸口,真是造孽啊。

下午4点半,小六子坐在中央巡捕房对面的生煎铺里,他一边吃牛肉粉丝汤,眼神一边往巡捕房里瞟。他在租界待了一整天,活动范围基本都在巡捕房这一圈。

“客官,您还要生煎吗?锅里还有1两就卖完了。”店小二看这位坐在窗口一直往对面看的人在店里坐了一个下午,吃了他们六七两生煎锅贴,便有意来询问。

小六子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他有意挑了一筷子粉丝装作没事儿一样地吃,然后问店小二:“晚市要开始了吧,晚上不做生煎生意了?”借由这个问题,他实际想问的是对面巡捕房的人什么时候才下班。加班的人一般几点走?

店小二本就觉得这个人奇怪,这么一问就更是让人心里不免多想。如今是多事之秋,有问题的人海了去了。由于不清楚这位客官到底是什么人,他保守地回答说:“今天的肉馅儿用完了,现场调制又来不及,所以晚上就不卖生煎锅贴了。不过,晚上其他菜式还是有的。鸡鸭血砂锅煲、牛肉鱼丸粉丝汤还有炒粉炒饭这些都还有。”

问了个寂寞,小六子暗想这开在巡捕房对面的小餐馆怎么也和巡捕房里的人一样,说话三缄其口的,防备心还不小呢。他眼神瞥向巡捕房门口,就是这一眼,他从口袋里掏了一张5块钱就往桌上放,着急忙慌地说:“不用找了。”

他等的人出来了,他赶忙跟上去。不过是从小餐馆走出来的这半分钟,人竟然不见了。他看了一圈周围四散的人群,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往哪儿走才对。带着懊恼,他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心绪比天空中的小雨更是惆怅。

“哔哔”一记汽车喇叭声在小六子面前响起。车里的人摇下窗户,看了眼正哭丧着脸的小六子,说:“走吧,上车。”

开车的人是带着墨镜的姚青筠,小六子前倾身子,眨巴两下眼睛稍稍辨别了一下才将人认出来。“哟,您怎么来了?”小六子连忙上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说。

姚青筠松开刹车,往前直开,回答:“顺路过来看看。”

小六子才不信他是顺路。他看了眼姚青筠的左腿,又看了眼外面湿漉漉的地面,他带着一丝忧虑,轻声说:“大少爷,雨天路滑,您当心点儿。”说完,他不放心地举手握上车顶拉手。

“胆小鬼。”这是姚青筠在这一天第二次说这个词。第一次说的时候带着柔情蜜意,然而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小六子听了后没说话,就当被白骂了。他把视线放到前方,问:“您这是去哪儿呀?这不是去姚公馆的路吧。”

姚青筠向右打方向盘,把车子开到一条法式梧桐小路上。“去亚美电台找人。”他冷声回应说。

亚美电台?小六子不懂,便又问:“您在亚美电台有相好的?怎么没听您说起过呢。还有,那郭小姐……您是不打算要了?”

一记能杀人的眼刀瞬间被甩到了小六子的脸上,姚青筠觉得最近怎么身边的人都那么愚笨又八卦呢?“你把人跟丢了,我不得把人找回来啊!”他厉声低喝说。透过反光镜,他看到小六子一脸疑惑,便无奈解释:“李强的老婆是亚美电台栏目的主播。每周三、六的晚上8点都会准时开始。”今天正好是周六。

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李强,小六子跟了一天的人也就是他。按照姚青筠的吩咐,他今天是从早跟到晚,除了中午抽空回姚公馆叫郭亚思帮忙送饭,他这一天都不带停歇的。“您知道还让我守在中央巡捕房的门口?费这么大的劲儿干什么,我还不如直接来亚美电台守株待兔呢。”他直呼姚青筠不地道。

姚青筠把车停在亚美电台对面一条马路上。拉上手刹,他摘下墨镜,转头看向小六子,问:“我怎么发现你年纪越大,脑子越不灵光呢?李强几点下班?下班后要去哪儿?和什么人见面?他一般用什么交通工具?……这些,你是觉得你不需要知道了对吗?”

可能是刚才他带着墨镜的关系,小六子一直都没有确切体会到姚青筠的真实态度。当他被自家大少爷似冰块一样的眼神看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好像真的是把事情给办砸了。“我……我错了。”打工人,不论对错,凡事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虽然认错,不,是认怂,可小六子也不是一无收获的。凑着在亚美电台门口等人的空挡,他向姚青筠汇报今天的工作成果:“李探长家住在南城市区的酱瓜弄堂,不在租界,那里都是棚户,条件相当艰苦。我今天早上去的时候,他正端着痰盂去公用厕所倒,刚起床呢。大概是早上6点出头吧,他就换上巡捕房的衣服出门上班去了。他不坐电车,也不叫黄包车,骑一辆破自行车一路晃晃悠悠到巡捕房。我估计他早饭应该在巡捕房里吃,听说里面有职工食堂,不要钱的。”

像是挖到了什么秘闻一般,小六子说得起劲儿,“您可不知,我早上问了巡捕房里头的人,说这李探长特别节省,职工食堂的饭菜每次吃一半还带一半走。照理来说,探长工资不低,他又不买房,不吃喝嫖赌的,应该省了一大笔钱才是,日子不至于过得这么紧巴巴的呀。而且,您看他老婆是亚美电台的主播。虽然不是有名气的电台,可主播诶,钱应该也不少的。一对夫妻都赚钱,照理来说应该挺富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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