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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亚思接过行李箱,她记得昨晚姚青筠有提醒她整理好行李这事儿,她当时就猜测应该是要去外地。她掂了掂手里的行李箱,分量不轻,看样子是塞了不少东西。她用略带不解的语气试问女佣:“这是准备去哪儿呀?”

女佣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怕说错话索性就摇头回应:“很抱歉,我不知道。我看,您还是先下去见大少爷吧,时间差不多了。”像是怕郭亚思多问一般,她快速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示意郭亚思赶紧下楼去。

郭亚思知道对方是不告诉她的意思。不为难女佣,她知道她也不过是个打工人,要看主人家的脸色吃饭的。她看了她一眼,不多说,提着行李箱自己下楼去了。

“7:02,你迟到了两分钟。”姚青筠坐在客厅,他放下报纸看了眼手表,然后抬头瞧着一身名媛装扮的郭亚思,淡定地说。

迟到2分钟在郭亚思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又不是考试迟到,她不觉得姚青筠会真的上纲上线。撇撇嘴,她不带丝毫歉意地说:“抱歉,女士梳妆打扮比较花时间,我不是有意的。”

姚青筠轻笑一声,他的眼里写满了玩味的态度。伸手轻抚西裤上的褶皱,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像是教育犯错误的孩童一般,用着带有刻薄语气的耐性和她说:“我和你说了是7点整见,那就该是7点整。多半秒,都是迟到。迟到就该有惩罚。”

“大哥,就2分钟啊,你要干什么?”郭亚思一脸看变态的表情。

“罚你今天没有早饭吃。”姚青筠带着笑意,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他就是不喜欢迟到,别管他罚什么,他就是要惩罚不守时的人。“走吧,门口上车。”

不给吃早饭,凭什么!郭亚思是干饭人,罚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罚她不吃饭!看着姚青筠走得步履潇洒,她小跑跟上,并且不服气地说:“你不能这样,人是铁饭是钢!而且,我是在为你做事,你至少得管饭吧。”

姚青筠拉开后座车门,他侧过身体很绅士地抬手表示可以让郭亚思先上车。他见她脸颊像是小包子一样气鼓鼓的,还泛着微微红晕便觉得有意思。一个耸肩,他说:“郭小姐大概是搞错了,你是在为你自己做事。我记得,有人说她想活命。”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好惹的人呢?书里的他曾视人命如草芥,对于没有价值的人是不会给予丝毫怜悯的。郭亚思暗骂自己大意,脑子都别在裤腰带上了怎么还与虎谋皮呢?她摸了摸脖子,别过脸,轻咳了两声假装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坐上车,并且很识时务地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郭小姐。”姚青筠拿走她手里的行李箱,叫来小六子,“给郭小姐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去,准备出发。”说完,他绕到后座另一侧,拉车门坐到郭亚思身旁。

chapter8去火车站

老爷车里除了郭亚思和姚青筠坐在后座,副驾驶位置上坐的是小六子。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说话。郭亚思一门心思盯着窗外看风景,姚青筠闭目养神,小六子则是靠在车门上睡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哔!哔!哔!“三声刺耳的喇叭声被司机按响,他摇开车窗,对着车前挡路的卖报童凶煞地大喊说:“小赤佬,挡在大马路中央,要死啊你!”

路怒症,非常典型的路怒症。郭亚思伸长脖子看了眼车前,是一个8岁左右的小男孩,身上穿着打补丁的破布衣服,手上抱着一沓厚厚的报纸。这身装扮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的小孩早当家,出来谋生活的。她可怜他,就替他说了一句好话:“他应该是被喇叭声音吓到了,你别撞到他。”

司机嗤笑一声,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郭亚思,说:“小姐真是好心肠。不过,这种小孩皮糙肉厚,命贱的很,哪怕是车轮子碾过去都死不了的。”

这话说的真是尖酸刻薄,甚至是没有素质。郭亚思听了觉得刺耳,她不想和司机这种人说话,就别开脸不再去谈论。

“卖报的,你过来。”姚青筠摇下手边的车窗,探出头叫那个小孩子来。他听见了司机的谩骂也看到了这个孩子刚才的无措和恐惧。见小男孩过来了,他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报纸,问:“今天的报纸?”

小男孩会看脸色,他一听就知道对方是要买报的,就赶紧递过去一份,热络地介绍说:“是的,先生。您知道吗,今天有大新闻!”

“哦,是吗?有什么新闻?”姚青筠从口袋里拿了一毛钱出来,他接过报纸把钱给对方。

“北城和中城今早对外宣布停战了!秦大帅明天晚上要在北城的金云大饭店宴请商政精英,热闹的不得了!”小男孩瞄了一眼车里的人后,他笑眯眯地又拿出两份报纸问:“先生,小姐,你们要不要看报?”

姚青筠瞄了一眼报纸头版,小男孩说的没有错。他眼神犀利地看向他,浅笑回应:“买这份报纸是我代替我家司机对你谩骂而给你的补偿。”

一点就通,小男孩失落地收回手里的报纸,他点了点头,表示他听懂了。“谢谢先生,您好走。”说完,他赶紧让开路,让车子顺利开走。

还真是民国少爷的做派啊。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的郭亚思侧头看向正在翻看报纸的姚青筠,发觉这个人说话特别喜欢拐弯抹角不说,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是笑面虎的状态。她不禁暗暗感叹,此人心机深沉,是个要干大事的人。想到此,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车子开向南城的市区,小六子醒了以后就一直盯着路看。他注意到再过两条马路就是姚公馆,便扭头问姚青筠:“大少爷,您确定不回公馆和老爷说一声?”

姚青筠把报纸合上,摇头说:“不回去了,他是知道我要去哪儿的。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回去。”他把报纸折了两折,丢到一旁。

小六子听了后,睨了一眼郭亚思,然后摆手笃定地回应:“我不走,我得保护大少爷。您留一个女奸细在身边,我不放心的。”

谁是女奸细?谁不放心谁?郭亚思真是快要呕死了。“我说你能不能友善一点儿?我说了好多遍了,我不是女奸细!我就是一个路人,可懂?”她大呼一口气,靠坐在车位上,眼睛瞥向姚青筠,说着她认为的大实话:“我一个弱女子,初来乍到,生死未卜。你不可怜我就算了,还说要保护你家大少爷?”一声冷哼伴随而来,她抱胸摇头实在不解:“呵呵,就你家大少爷的体格,假设我和他双双流落孤岛需要荒野求生,能身强力壮地打猎捕鱼好好地活下去的只能是他,不会是我!”

“你不可理喻!”小六子有话不能说,他一个眼刀丢给郭亚思,别过脸去,打算不再与她说话。

姚青筠被他们闹得头疼,他揉了揉眉心,低喝道:“别吵了,再吵你俩就都给我下车。”

笑面虎生气了,郭亚思下意识地抿嘴。讲实话,她挺怕他的。

二十分钟后,司机把车开到了火车站停下。郭亚思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了‘南城火车站’这五个大字立在车站楼顶上,她当即就问姚青筠:“我们来火车站干嘛?去哪儿?”她怕他把她给卖了。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她又身无分文,要是真给人卖了她还真就没辙。紧张,恐惧在她的内心反复交织,她甚至在思考要不要现在拉开车门拔腿就跑。

姚青筠注意到她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抠在座椅上。“你在想什么?害怕什么?“他伸手附上她的手指,将它们从座椅上拿开。她的手很小,但却带着不少肉,握在手心很软,好似无骨一般。他轻捏两下,给了她一个答案:“和我去一趟北城。”

“去北城做什么?”郭亚思有一种她命不由她的无力感,她反握住他的手,紧张地问。

姚青筠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在害怕,只是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他抬手轻抚她的面庞,食指在她的眉心停留,“去了你就知道了。反正,只要你听话,我会保你安全。”这番细语轻声似乎是想要抹平她的惧意。“走吧,火车不等人,别误了时间。”说完,他就把她拽下了车。

小六子先下车,去到车后备箱那边拿行李,他大包小包地提了三个行李箱。他见郭亚思手里空着,便丢了个给她,“喏,你自己的自己拿。”他才不愿意帮她拿箱子,她又不是他的主人家,不给工钱的事情他才不要帮忙做呢。

郭亚思赶忙前倾身子,伸出双手抱住小六子丢来的行李箱。别说小六子不帮她拿箱子,她还不要小六子帮她提呢。

这里的车站长得和民国戏里的很像。来往的男人不是穿着中式的长衫,就是穿着西式的西装,而女人则就是旗袍和洋装的打扮。郭亚思带着对新世界的新奇,她一边走一边看周围的人和景。从人群中穿过,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是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会不会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站在人流之中,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个想法。

“诶!让一让!让一让!”火车站卖苦力的搬货工扛着麻袋迎面走来,他们要求周围的人避让。

姚青筠余光瞥见身旁少了一个人,他回头一把把人拉过来。“没看见搬货工吗?被撞倒了受个伤就以为不用去北城?”他用略带不满的语气教训她。

郭亚思只是恍了个神,她没有注意到搬运工。不在意姚青筠的怒意,她看向他,轻问:“假如,我突然消失了,你还会觉得我是女奸细吗?”她打心底里就不想去北城,不想冒险,因为她想回家。

“我会觉得你是畏罪潜逃,心虚到不敢面对我。”姚青筠嘲讽回应。除非有证据,不然他不会完全相信郭亚思真的只是个路人。“少想有的没的,跟紧了。”火车站是三教九流之地,他担心她生事,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带。

手腕被他抓着,他的手掌很大很热,也很用力。郭亚思试图把手抽出来,但他似乎是有意握紧一般,丝毫不让她有动弹的余地。她皱眉,低声呼痛说:“你轻点儿,疼。”

上了火车,姚青筠他们买的是两间一等包厢。郭亚思想着,他们俩大男人肯定是一间,心中暗自高兴她能一人睡一间。可还没等她把笑意挂上脸,姚青筠就发话,让小六子单独一间,她和他俩人住一间。这算是什么?孤男寡女一间房,民国风气有那么开放?

“我说……我是个女的,你是个男的……”郭亚思友善提醒,希望姚青筠能意识到男女有别。

不等姚青筠回答,小六子也是不高兴这样分。他带着顾虑,小声嘟囔说:“大少爷,您确定要这样分吗?我和您一间包厢可以照顾您,那女奸细懂什么?只怕您这一晚上都要睡不踏实。”有些话他不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给自家少爷听。

姚青筠看这俩人都不同意这样的分配方式,他轻笑一声问:“那要不我一个人单独一间,你俩一间?”他知道他们不愿意,所以故意这么说。

小六子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高兴了。郭亚思也是同样,后退两步,一脸见鬼的表情。姚青筠见如此,他直接从小六子手里接过行李箱,用笃定的语气说:“郭小姐和我一间包厢,小六子你一人睡一间。就这么分,你俩没有抱怨和调剂的余地。”话音落下,他就伸手把站在门口的郭亚思给拉进来,把小六子推出去。

小六子没辙,他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好说什么。姚青筠的脾气他知道,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行吧,行吧,听大少爷的。”他语气不耐,可却也是无奈。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火车票递过去给姚青筠,说:“车票给您,一会儿查票要用的。”

姚青筠接过去,见他虽然面上不情愿但也是听话。不与他置气,他看了眼手表,浅笑说:“过20分钟,大概11:30左右吧,我们在火车上的餐厅见。”说完,他就把包厢门给关上了。

伴随着车厢门的紧闭,不算狭小的一等包厢就像是被隔绝了外界的嘈杂一样,很安静。郭亚思坐在软座上,抬头看向正在放行李的姚青筠,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和我住一间?”

姚青筠放好自己的行李箱后,转过身,顺手拿过她的。他一边给她放行李,一边反问:“怎么?你不愿意?”

“不愿意。”郭亚思毫不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地给出答案。“我和你不熟,而且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让我假扮南洋珠宝商的女儿这事儿,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搞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我也知道你可能不会告诉我原因,可我就是觉得我没有什么价值可以给你利用啊。”她想了好几天了,实在是搞不明白。再说,她也不觉得他是那种小说里会没事儿就以耍女人为乐的二世祖男主。

姚青筠拍了拍手上的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巾帕擦手。他站在郭亚思面前瞧她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嗤笑一记。“呜~”一记火车鸣笛声响起,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外面的街景开始缓慢动起来了。“郭小姐,请问,你想那么多有用吗?你有退路吗?”他收回视线,看着她问。

是啊,有用吗?搞清楚了这些问题能换钱用还是可以回家?郭亚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张嘴两下,说不出一句话。

chapter9餐厅遇险

中午11:30,火车的餐厅车厢里,小六子提前坐在里面等姚青筠和郭亚思。当然,作为守时怪的姚青筠,他一定会拉着郭亚思准时到。

“大少爷,这是菜单。”小六子把问服务生要来的菜单打开,摆正后递给姚青筠。他之前草草看过一眼这里头的菜式,对于想吃的菜色心里已经有数了。

姚青筠接过菜单没有看,而是直接给到坐在他身旁的郭亚思,并礼貌地说:“女士优先,你先看你想吃什么。“

说他绅士,在细节上,他倒是讲礼貌。可说这个人野蛮呢,回想初见第一天在姚家老宅地下室里经历的那一番审问,郭亚思到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一边心中暗叹此人人格多面,她一边不客气地拿过菜单。她翻看第一页发现是西餐的前菜,第二页是汤和主菜,第三页是甜点和酒水,到了第四页才是中式的米面馄饨这些东西。

她仔细想了一下,摸着饿扁的肚子,想敲姚青筠竹杠。“前菜我想来个鱼子酱,然后再要个牛尾清汤,主菜就牛排吧,七分熟就可以了。甜点我就不要了,怕浪费吃不下,酒水的话叫拉菲太高调,我想……“她一边看一边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经病。

“馄饨还是面条?盖浇饭还是炒饭?四选一。”姚青筠打断她,直接给出了他的选项。

只能四选一?那看菜单的意义是什么?郭亚思侧头看向姚青筠,指着菜单问:“不能自主点菜的话,那你干嘛要给我看菜单?”

小六子翻了个白眼,代替他家大少爷,冷哼说:“切,让你看菜单是为了让你看看你想吃什么馅儿的馄饨?拌面还是汤面?浇头盖什么?没有让你狮子大开口点西餐吃。”他一脸看奇葩的表情,嫌弃她把火车当西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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