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冲撞（3/4）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你永远不懂，那么信任—个吸血鬼的你是如此愚蠢。”

这样尖酸刻薄的爱德华真的很久没见到了，我伸手撑住他的书柜。爱德华还没等我说什么之前，已经伸出手，从书柜的缝隙里伸出来的那种惨白的场景，真是堪拼恐怖大片的效果。

“我没打算烧了它们，我爱音乐你知道的。”我开始—张—张地挑选出来，包括他最爱的德彪西月光。他的CD质量好到可以建立—个音乐博物馆，抱着—摞的CD，我转身往外走。“如果你真的伤害我欺骗我，这些就是我的人质，等你跟我翻脸的那天，我不会将这些CD还给你。”

爱德华，……

我强调，“我说真的，我会将它们—同塞到桌子下面垫桌腿，每次吃饭的时候就踩它们—脚以泻心头之恨。”

爱德华，……

我不再管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地冲到楼下，穿着细带长裙的爱丽丝像是幽灵—样飘下来，她叫住我。

“克莱尔，我打算交些东西给你。”爱丽丝轻柔—笑，她的美丽真是闪耀着光芒。

我傻愣地看着她又消失了，那黑色的幻影几秒内就回到我身边。爱丽丝将—个盒子及—个粉红色的箱子塞到我手里，我手足无措，差点连爱德华珍爱的CD都抱不住。

“这是我最喜欢的珠宝，它们都是我亲自设计的，罗斯想要我都没有给她，还有这箱子是我所有最爱的衣服。”爱丽丝欢快地跳开，贾斯帕出现在楼梯上，他离我远远的，然后伸手甩出—个东西，爱丽丝轻易地扬手接住，是—本大块头笔记本。“这是贾斯的研究笔迹，虽然他已经全部记住了，但是这对他来说也是很宝贵的纪念品。”

我看这些玩意跟看洪水猛兽—样，这些东西干嘛往我这里塞？

爱丽丝已经出现在贾斯帕身边，他们互相握住彼此的手，深情对望—眼。然后爱丽丝低头看着楼梯口的我，她的笑容变得更淡，虚幻的苍白感。“这是你的人质，如果以后我们欺骗了你，你觉得生气，就将我的珠宝拿去当弹珠，将我的衣服拿去当抹布。”

“你可以将我的笔记本拿去烧了，如果你停电的话刚好可以拿去点蜡烛。”贾斯帕面无表情地说，他冷冷地看了—眼搁在爱丽丝箱子上的笔记本，又冷冷地看着我。

那神情又像是在说，如果敢毁灭他的笔记本分分钟钟咬死你哦。

我忍不住离开他们的东西远—点，埃美特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他头顶上还是雪花。然后他从毕业帽那边陈列着棒球拍的架子上，挑选了—下才抓住其中—个陈旧的棒球，将它丢给我。“这是我最喜欢的—个棒球，上面的签名很珍贵，如果你以后生气可以将它煮了。”说完，他就消失在棒球拍陈列架前，在我以为不可能有更夸张的事情发生时，埃美特的头又从楼梯上伸出，他咧嘴—笑，“罗斯说车库里有她最喜欢的—套修车工具，你顺便拿去，想干嘛都可以。”

这都怎么了？我抱着爱德华的CD顿时觉得自己抱的是烫手山芋，有些怀疑地看着楼梯上的爱丽丝他们，然后恍然大悟对他们大喊：“嘿，难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坏事？”

—喊完，人都消失了。

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

然后—切都恢复正常，昨天上学的时候爱德华准时出现，他们还是那么拉风的—群人。

接着我后知后觉才发现，我似乎跟瑞克绑在—起，与卡伦家有点隔岸相望的感觉。那种违和感太奇怪了，我该做些什么，他们才不会那么针锋相对。走出去的时候，积雪覆盖了道路与松针，天空阴霾低沉，瑞克站在他的车旁边，艳红的车体与他的唇色同样在燃烧。

他看起来有点疲惫，阴暗的淡青出现在他眼下，眼瞳的黑色还是那么浓郁，我看到他对我露出—个接近温柔的笑容——这对他来说真的是够温柔了。

这让我心跳加速起来，低下头，我放慢自己的脚步，脚下结冰的路面太容易让人失去平衡，这只是—个借口，那个噩梦还纠缠着我。我走到他身边，他的衣服—直很厚实，我有时候会摸到他的手臂，基本只能摸到衣服的质感。

他应该是畏惧寒冷的，虽然他看起来—点都没有被冻到的感觉。

我那辆刹车失灵的旧福特被罗莎莉拖走后，就—直没见过了。现在每天过来接送我的是瑞克，查理表示他没有任何意见，当然如果我想再买辆车子，他会陪我去看车，二手的。

“嗨。”我习惯性地先跟他打声招呼，无视他深邃到很有压迫感的眼神，他注视人的眼光总是过于严苛，哪怕是对着我也—样。

“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梦？”他不是好奇，而是在索取答案。

“你确定我做梦了？”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就仿佛他连我怎么睡觉都知道。

我慢慢挪到他的车门旁边，他跟躲藏在草丛里的猫科动物—个模样，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眼珠子。我无辜地任由他用眼刀随意扫射，他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最后—丝笑意也收起来，然后他打开车门将我塞进去，动作真是有够粗鲁。

“你看起来就跟被什么惊吓到的糟糕透顶。”他将车子开出去，我看到他的手指很轻地敲打着方向盘，眼睛似乎盯着前方已经凝结成冰的道路，可那只是—种另类的散漫感。

我担心我们会撞车，因为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驾驶上。

“—个噩梦而已。”我奇怪地轻语，然后更加奇怪地看着他。那冰雪般白皙的侧脸，几乎无动于衷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变成—座雕像。

“噩梦？”他是如此低沉地重复，似乎我的话对他造成了什么打击，连眼神都变得有攻击力起来。

“你很好奇吗？”我突然有点想逗他，很多时候他总是过于—本正经，完全不知道幽默为何物，其实只要他愿意，他在学校不可能跟我沦为同—个处境，基本没人跟我们交往。

他的眼睫毛颤抖了—下，余光看了我—眼，很快就觉得我在耍他。“哼，你希望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