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一个男人。(1/2)

文棉原本还在鹿小小身后踟蹰,听见那人叫她名字,这才把脑袋探出来。

看见面前的一脸笑意的青年,还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希尧哥哥……?”她小小地叫了一声。

祝希尧是师娘的侄子,所以也姓祝。

他从小在国外长大,专攻抽象画,和文棉同岁。

大学的暑假,祝希尧就住在贺怀他们家。

而文棉当时被师父收为小徒弟,又跟着贺怀做干预治疗,和他接触的多了,就渐渐熟悉了起来。

也知道了,这位外表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艺术天才,其实某些地方和她是一样的。

*

祝希尧从小就和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样。

别的孩子在三四岁时,就已经开始自己抱着小画书开始看了。但他却对这些书半点兴趣都没有,反倒每天对着自己家的墙壁涂涂画画。

但这并没有引起他家里人的关注。

毕竟他从小内向乖巧,爸妈拿了童话书指着上面的字念给他听,他也能安静地听着。

直到七岁入学一年级之后,这个外表乖巧的孩子,次次作业、考试都是空白卷,才终于引起了他爸妈的注意。

还是贺怀的妈妈对这方面比较敏锐,劝说他的父母,把他送去了医院。

然后,就被诊断为了阅读障碍症。

这类病症并不罕见,在所有的儿童当中占据了20%,但在中国却只有3%左右。

而二十多年前,这类病症的应对并没有现在这样明确,他的父母干脆咬咬牙,带着他远赴重洋,去了英国治疗和生活。

四年前,文棉和外界的交流还没有现在这样自如。

她就像任何一个自闭病人一样,很难关注到外界的信息。

文棉清楚记得,在一个盛夏的傍晚。

窗外的蝉鸣尤其躁。

她正坐在房间里,对着画纸发呆,面前忽然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指间还捏着一页小画。

从那之后,他们俩就开始了这种画纸形式的无声交流。

如果说贺怀是凿开她自闭世界一把激进的斧,那么祝希尧就是照进她世界里一束温暖的光。

*

“过来坐。”

回忆中断,文棉看见祝希尧笑着和她招手。

她就拎着她的麻袋包,大步走了过去。

祝希尧选的地方很好,是临着湖泊最近的一处地方。

这里修了木制的栈道,栈道的下面,是清澈的水。

甚至能清楚看到水底砂石被冲刷的纹路。

还有摇摆的水草,和在水草之中、穿梭的小鱼。

远道而来的候鸟们,叽叽喳喳,落在栈道的栏杆上。

哪怕见了人,也不害怕。

文棉放下自己的麻布袋子,从里面掏出自己的折叠小马扎,和祝希尧的并排摆到一起。

男生就熟稔地帮她张罗着,架好画架、摸出调色盘。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就已经在湖边坐好,一人托着一个颜料盘,摆好了开始的架势。

鹿小小看他俩动作都是一模一样,忍不住掏出手机,一人叫了一声:“希尧哥,棉棉!”

两人闻声回头。

手机发出咔嚓一声响,就把他俩回头的动作收进了镜头。

“嘿嘿,拍个照,你们继续!”

鹿小小调皮地吐吐舌头,盘腿和他们并排坐到了一起。

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堆零食,一边咔嚓咔嚓嚼着,一边发朋友圈。

*

她关注了好几家艺术馆和美术馆的公众号,闲着没事就会看看里面的文章。

反正现在文棉和祝希尧都在画画,没人理她,她干脆点开公众号看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同时有三家公众号,都推送了同个内容的文章。

《艺术泰斗心血来潮买下一幅新人的油画,发觉不对拿去检测,竟发现……》

《千百年后再现画中画,两幅互为背景又完整分离,竟是来自圈内籍籍无名的她》

《一副没有半个人影的风景画,却取名叫“他”,谜底终于被这位艺术泰斗揭开》

前几天在贺怀的办公室里发生的事,鹿小小没有参与,也不知道。所以这会看见标题还有一点懵。

心里想着:是哪个新人这么能装逼,把画分成两层?我们家棉棉也会。而且经常这么干。

然后,随手点开了其中一篇公众号。

结果,大剌剌摆在页面开端的那幅画……

大片金色的麦田、摇摆的发电风车,还有白墙红瓦的平房。

不就是两个月前,文棉在画馆卖出的其中一副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一幅画好像是卖出去的是万。

当初确实是被一位姓陈的泰斗买了回去,画馆的人还特意带了陈老先生夸奖的话。

说的是:万物有灵,心若磐石,才露锋芒的新人能有这份心力,真是难得。

她顺着文章往下看去,发现标题上的“艺术泰斗”,果然就是业内名声赫赫的那位陈老先生。

正要继续读下去,屏幕顶上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贺怀发来的。

[你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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