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她是我的……病人(1/2)

鹿小小看两人分开,连忙冲到他们之间,把文棉紧紧护在身后。

何沐理理头发,一声轻蔑的笑:“要不是我刚被文棉打过,还以为被打的人是她。”

文棉轻轻地往后挪了两步。

目光离开何沐,转而落到了贺怀身上。

男人今天因为出席正式场合,穿了件黑衬衫。衣领半开着,颈上的狼牙链,在聚光灯下闪着银色的光。

目光相触的瞬间,还能看见那人微微凝起的眉峰。

像是……极为不悦。

文棉记得他的每一个皱眉,甚至是任何的细微表情。

当初贺怀给她做干预,会拿着人的照片给她讲解,也会做出相同的表情,让她分辨。

生气的他、愤怒的他、悲伤的他。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他,文棉都记得清楚。

包括……他颈上的那只狼牙。

也是四年前妈妈为她挑选的,送给贺怀的小礼物。

那天正值初冬,阳光铺散在偌大的书房。她把黑色的小盒子放在红木桌上,解开丝带,双手笨拙地捧出乳白色的狼牙,呈到他面前。

贺怀拈起狼牙放到手掌心,问她:“小棉棉送我的?”

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文棉认真地点头,说:“妈妈很感谢你。她说:一个小礼物,不贵。妈妈托棉棉送过去,让师哥一定要收下。”

当时的贺怀噗嗤一声笑。

身穿白大褂的师哥,下颌托在掌心,头慵懒地偏斜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在她的脸蛋儿,却分外轻柔。

一声“行吧”,尾音拖得又长又无奈。

那时他们靠得极近。

鼻尖一动,就能闻见贺怀身上,香水与烟草混合的男香。

后来贺怀将狼牙的底座拆下,又寻了根链条穿好,挂到了脖子上。

再后来……这颗狼牙似乎就一直停在了贺怀的颈间,再也没有摘下过。

*

回忆渐渐淡去,站在大厅正中的小姑娘眼睛眨眨,恍然望向四周。

议论声、争吵声,顿时如洪水般塞进耳朵。

“拜托,是这女的打人吧?怎么朋友还跟鸡仔似的护着。这是行为艺术吗?”有人说。

“何沐,不是你先过来找棉棉说话,挑衅她,才被打的吗?自己嘴欠,就别怪别人打你了吧!”鹿小小双手叉腰,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接着,便是更多更杂乱的声音……

“虽然,但是……就算是别人有错在先,也不要上手打人吧,先动手就先没理啊。”

“而且,被挑衅了就能直接动手吗?我来参加的,是艺术交流会,可别是原始人集会吧。”

“反正两方看着都不像好人……一个白莲花,一个没素质。”

何沐也胀红了脸,咄咄逼人地上前理论:“我说什么了?不就是看她画了幅小画,问问她画的怎么样,有没有出版?这话有什么问题吗?同学之间,不都是这么寒暄的,怎么就成白莲花了我!”

文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争辩中的两人。

一边看着,嘴巴也跟着她们的声音,缓慢地一开一合。

“好家伙,你可真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你是光寒暄了这么一句吗?就寒暄了一句,棉棉会上手打你?她又不是见个人就打的神经病。何沐,我劝你好好说话,我们文棉,可有官方的证明,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她对人对物,没有任何主动的攻击性!”

鹿小小这几句,让何沐噗嗤一声笑出来。

女人唇角吊起,眼睛里都是讽刺:“官方证明?没有任何主动的攻击性?什么样的官方,能给这种证明啊?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们家文棉办的,怕不是狗证吧。”

顿时,周围一声哄笑。

显然大家更认可何沐的说法。

鹿小小抖着手指指着何沐,气得她一口气都没提上来,从喉咙里卡出一声咬牙切齿的:“你!”

她们吵得激烈,贺怀就一直站在人群的外围看着。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文棉身上。

看着她视线落下的位置,和她慢吞吞开合的嘴唇。

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旁观者的模样。

唯有听见何沐一声“办的是狗证”时,男人从容的面色才出现一丝碎裂的痕迹。

贺怀垂落身侧的五指在一瞬间攥成了拳,而后提步朝冲突的正中心走去。

就在此时……发上绑着小蝴蝶结的姑娘,竟也慢吞吞的有了动作。

小丫头走到鹿小小身后,拍拍她的背,慢条斯理地说:“小小,你不要动气,你自己说过的,杀人诛心。”

贺怀神色一怔,随后了然地扬了扬唇角。

男人从眼睛里泛起几分笑意,松了半垂的拳头,又不动声色地退了回去。

*

鹿小小顿时一肚子的气都被文棉给放瘪了。

她回身,无奈地揪着文棉的脸蛋儿叹气:“那是杀人犯法,棉棉……!我这么生气,都是为了谁啊,你个小没良心的!还杀人诛心,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一句都记不住,啊?”

小姑娘闪躲地摇摇脑袋。

头顶的蝴蝶结也跟着这动作一耸一耸的,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一样。

“我记忆里很好。”文棉缓缓地说着,目光望向何沐:“你刚刚说,你只对我说了一句寒暄的话,这是错的。你问我画的怎么样,有没有出版,这只有5个字。但你之前明明说的是73个字.”

她说完,开始掰着手指一字字地重复起来。

“文棉画的这是什么?漫画吗?当初你可是咱们系的优秀毕业生,怎么画起漫画来了?你这有点偏离老本行了吧。你画的怎么样,有没有出书出动画?这年头,漫画画的好了,可比油画厉害。”

她每说一个字,就数下一个手指。明明几句话的事,却像是凌迟似的,硬生生说了有一分多钟。

结束之后,还特意把双手举起来,说:“是不是73个字?何沐,这个才是你说过的话。”

神色特别认真,好像她根本不是在和人怼架,而是在探讨什么严肃的学术性问题。

何沐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蹙起眉头,情不自禁地小声抱怨:“神经病吧……”

这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啊?为什么可以一字一句地重复出来她讲过的所有话?她还丧心病狂地数了字数!简直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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