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前世(1/2)

打游戏,吃炸鸡,黄金矿工六得飞起。

在拿到手机之后,小八……不,狻猊连出林子都不想了,什么游乐园、健身房,比得上黄金矿工吗?再不行泡泡堂也是极好的。

然而,狻猊开心,有人却不开心。

受了伤的金利仕在一旁死死盯着玩游戏的狻猊,被封印、压抑了千年之久,狻猊出来后竟然不想报复世界吗?他靠在树上笑容灿烂,那么幼稚又那么无害,完全不是他想要的凶兽。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有人QQ联系我玩农药!”狻猊眼前一亮,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朝金利仕说道:“这边网络不好,我去一边玩,你随意吧。”

“等等!”金利仕连忙喊住他,眼神期许:“八王,我有一个惊喜给您。”必须要讨好八王,到时候这个天真幼稚的家伙自然会为他做事。

狻猊愣了一下,一双金色的竖瞳打量着金利仕,问:“惊喜?”

金利仕浑身一抖,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对,惊喜。”

“甚好。”狻猊轻轻拍手,望着金利仕的眼神也缓和了一些,说道:“我喜欢惊喜。”

“带您回来,自会看到惊喜。”金利仕心中兴奋,连忙回答。

算你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很期待。”说完便拿着手机离开了。

金利仕松了口气,刚准备开始行动,却突然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机,所以……狻猊玩的是自己的QQ?会下载QQ完全是为了对新婆教的教众下达命令,但刚刚狻猊竟然说有人找他玩游戏。

那个家伙到底对他的QQ做了什么?!

狻猊一直玩了大半天才又回去,整个人惬意无比,虽然比较坑,但因为都是新婆教教众的缘故,根本就没人敢对他说什么,五排车队四保一,上分妥妥的。

但是,等他回到山林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僵住了。在最高的山峰上摆放着一张镶嵌宝石的巨大王座,这自然不是让狻猊不喜的缘故,事实上他很喜欢这种华丽,令他笑容消失的,是山林间冒起的滚滚浓烟与漫天火光。

山火。

山火有多么危险,狻猊再清楚不过了,这是聂飞和束脩来偷家了吗?

“八王,你喜不喜欢我给您的惊喜?”金利仕一见到他就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十分兴奋地说道:“王座与山火都是我奉献给八王您的!”

“你?”狻猊的眼神一下子眯了起来。

金利仕却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连连点头满心欢喜,按照神话记载中,狻猊喜烟好坐,现在已经高兴坏了。趁着狻猊高兴,他或许可以提出一点小要求,对方肯定不会拒绝的。

狻猊握紧了拳头,他……他心态崩了啊!聂飞和束脩还没有偷家,猪队友就将自家基地给烧了,竟然还说这是惊喜?

放眼望去,一大片火焰燃烧,狻猊简直恨不得将金利仕一巴掌拍死,这样的惊喜他怎么可能会高兴?

“队长,救我!”

“小心大树!”

“啾啾~”

“吼——”

燃烧的山林中,有数不清的声音涌入脑海,狻猊眉头一皱,问一侧的金利仕:“里面有人?”不止那些动物没有逃出来,竟然还有人!

“哦,是消防队的人。”金利仕并不在意,随口说道:“八王,您不觉得这很美妙吗?听着他们凄厉的惨嚎,看着火焰吞噬掉他们的灵魂,多好。”

“为什么不把他们弄出来?”狻猊十分不满,金利仕能做到的。

“弄出来?”金利仕似乎很难理解,回答:“余兴当然是越多越好。八王,您喜欢我的礼物吗?”

狻猊心中何止一个MMP要说!

狻猊算是明白了,人类社会中那句“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就是用来形容金利仕这种混蛋的吧?

“余兴吗?”狻猊冷笑一声,朝金利仕说道:“你说得对,余兴越多越好。所以,你也给我进去吧!”说完手一挥,封印住金利仕的修为,直接将他丢入了火焰升腾的林子里。

“救救我!八王,不要啊!”

狻猊却根本没听他的哀嚎,身形一涨变得高大起来,白色的茂盛毛发层层叠叠,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亮银。巨大的神兽四蹄踏地,突然张嘴朝着燃烧的林木间吼了一声,吼声震天,瞬间传达过整个山林。

林间的动物仿佛得了命令,本来凌乱的四处逃窜,现在却突然全部朝着狻猊的方向疾冲而去,天空也瞬间乌云密布,似乎是再也托不住沉重的水滴,雨水瓢泼一般落下。

“下雨了?”被困在火场内的消防队员面面相觑,突然全部欢呼起来。

“下雨了!”

“火灭了!”

一般的雨水是灭不掉山火的,但这场雨来的又急又大,仿佛天上有人成桶成桶的朝下倾倒,火势很快被控制,最后完全熄灭在大雨下。

狻猊这才松了口气,望着已经跑到自己身边的动物,将自己的身形缩小一些,调头站到了高高的石头上面,睥睨众兽。

“王!”百兽百语,但最终所汇成的却只有这样统一的一个字,天上的禽类落到地上,地上的兽类前肢曲起跪拜下去,飞禽走兽都跪拜着它们的王。这是一种本能,对于狻猊来说,这些动物,才是永不会背叛的信徒。

成百上千的信仰之力腾空,最后全朝着狻猊而来,米粒大小,萤虫之辉,这并不是什么纯粹的信仰,但不管是这些动物或者那些人类消防员,只要感激他的帮助,感激这场大雨,便会有信仰之力涌向狻猊。

时隔多年,再次受人“信仰”,狻猊的心中可谓百感交集。

“救救我,八王,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啊!”金利仕的声音混杂在雨滴声中格外刺耳。

狻猊朝金利仕的方向一招手,金利仕的身体顿时入炮弹一般返了回来,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不是我的信徒。”狻猊从石头上一跃而下,前爪落到了金利仕的肩膀上,明明没怎么用力,金利仕的肩膀骨骼却还是爆开,金利仕更是痛苦的几乎面部表情都完全扭曲了。

金利仕并不是他的信徒,他从未对狻猊信仰过,那些不知道他存在的人类都会贡献出米粒大小的信仰之力,但金利仕却从未贡献过。

他不尊重他,他也感激他,剖开金利仕的内心,其中满满都是算计,这当然不能算得上是信仰。

“你还能活着,只是因为你唤醒了我。”狻猊冷冷说道。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唤醒他的是有着仙缘之人的血液,但也是金利仕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

“不。”金利仕连忙解释:“我是您的信徒,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啊!”

“你不是。”狻猊凉薄的陈述事实,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凶兽,不喜欢血腥屠戮,你想做的事情,我无法帮你。”

狻猊自然也年少轻狂过,也曾叛逆的吞噬过万千兵卒导致血流成河,但他因吸食烟雾在大雄宝殿与众佛争夺香火,听经百年,后又在天庭任职追随于昭武神君,身上的戾气早已被消磨了个十之□□,再不是当年任性嗜虐的凶兽了。

狻猊大概知道金利仕想要什么,但是他给不了。

“金利仕,你若想好好活下来,要么就离我远点,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腥风血雨,要么就安分一些,也免得让我出手镇压。”狻猊的尾巴重重一甩,狠狠抽在了金利仕的脑袋一侧。

望着脑袋旁边被抽裂的地面,金利仕的身体颤抖起来,却还是有些不甘:“八王,你被关押千年,就不想复仇吗?”

“复仇?”狻猊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我自然要复仇。但,这与苍生无关。”

他不喜欢杀戮,他的敌人就只有两个而已,至于其他人他不会动。

金利仕感觉很荒谬:“你可是狻猊!”

“是啊,我是狻猊。”狻猊头颅低垂,突然想到那人曾对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狻猊即是龙子,与真龙必定一般无二,又何必自甘堕落。

狻猊重新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的太阳,心中的想法如野草般疯长,真龙能做的事情,束脩可以做到的事情,他狻猊自然也能做到。

“你我理念不合,自此分别吧。”狻猊看都不看金利仕,雪白的狮子踏风而起,迅速消失在金利仕的视线内。

“混蛋!”金利仕怒吼一声,竟然就这样走掉了,他可是狻猊的恩人!

望着在一旁自己无聊翻花绳的束脩,聂飞几次想上前却又退了回来,他与束脩的关系似乎越来越远了,就连靠近都会担心被拒绝。

束脩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聂飞安静的望着束脩,他对束脩这种刻意的保护在束脩看来是很奇怪的吧?毕竟一条龙被一个人保护什么的……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聂飞回忆着祝一和曾经教授自己的术法,索性开始练习起来,注意力渐渐从束脩的身上收回,完全放到修炼上面去。只要修炼有成,他一定可以帮得上束脩的忙。

在聂飞完全陷入修炼之中时,束脩却颇有几分受伤的抬头望了他一眼,聂飞没有哄他。以前不管是谁对谁错,聂飞都会哄他的,但是这次却没有,聂飞也感觉他太废物了吗?

将绳子扔到一旁,束脩的心中格外压抑,该怎么办呢?难道要他去主动道歉吗?他才不要!

束脩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聂飞一眼,只要他一句话束脩就不会离开,但聂飞却仿佛完全陷入修炼之中,根本就没有朝他的方向看上哪怕一眼。

推门离开,束脩化作龙形在阴间穿梭,他没有目的地,只是想飞一圈透透气。

他和聂飞真的是很少吵架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这样激烈,聂飞这是不打算要他了吗?束脩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青龙大人!”谢必安喊了束脩一声。

束脩一怔,左右无处可去,便朝着谢必安飞了过去,化为人形落到他身边,问:“什么事?”

“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谢必安十分奇怪,束脩和聂飞可向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束脩不想暴露自己和聂飞吵架的事情,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偷偷跑出来玩。”

“要两个人一起玩才比较有意思。”谢必安说完,却见束脩神色黯然,立刻明白事情不是这样简单,语气脑筋一转,说道:“我们阴司还是有比较好玩的地方的。”

“什么地方?”

“孽镜台。”

束脩翻了个白眼,这里不就是孽镜台?

“您虽然一直在孽镜台附近,但是应该也没有去看过孽镜台吧?”谢必安在前带路,笑着说道:“孽镜台可是我们阴司的一大法宝,是有天道规则在的,只要站在孽镜台前,便可以从镜子中看到你此生善恶,甚至还可以看到前世的事情。”

束脩立刻来了兴趣,问:“还能看到前世?”

“对,可以看到前世。”谢必安点头,朝束脩说道:“您不如去照照镜子,或许会有新的收获。”

束脩立刻点头,这样有意思的东西当然要照照才行。

孽镜台有着天道注入的法则,会随着世事变迁而改变,现在的孽镜台很偏向人类社会的等身镜,站在镜子前的束脩非但没有感受到什么神圣,反倒是感觉有些滑稽了。

“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啊。”这倒是真的,束脩完全看不到镜子中有什么,甚至就连他的身影都见不到。

“您需要想着自己想要见到的东西,自然就可以见到了。”谢必安垂手立在一旁,恭敬地介绍着。

束脩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冥想,他想……他想知道自己的前世。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束脩果然在镜子中看到了人影,和这辈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是个坐着豪车的纨绔子弟,车子后面还跟着不少跟班的车子。他的纨绔,似乎比这辈子更盛。

走进常去的歌舞厅,束脩招呼着一群狐朋狗友开始乱造,到处都是纸醉金迷,有舞女出现在正前方的舞台上,搔首弄姿地跳着古典舞。

有点像是……颇有几分上海滩的味道。

“束哥。”有人将一个大哥大递给束脩,“老爷找。”

束脩接过来,语气轻佻的朝电话里说了句:“爸,有什么事啊?我这里正玩着呢!”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对面传来中年人的喝斥:“我告诉你,老贾那孙子找了杀手去杀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再玩命都没了!”

“杀手啊?”束脩缓缓走到歌舞厅门口,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笑道:“谁敢接我的买卖?”

下一刻,束脩却敏锐的注视到对面的楼顶上有人架起了狙、击、枪,枪口正对准他的方向。

束脩的声音一下子没了,他直接挂断电话,拿着酒杯抿了口酒水,突然勾唇朝对方举了举酒杯,脸上的笑容无比恶劣。

“砰——”

子弹射中束脩手上的红酒杯,杯子的碎片迸溅到脸上,鲜红的血液从侧脸缓缓滑落。束脩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改变,任由周围的保镖将自己簇拥到中间,半晌才沉声下令:“抓活的。”

束脩伸手,手指轻轻抹掉脸上的血迹,又不紧不慢的拿出纸巾擦掉,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生死一线的刺杀当一回事。

镜子里的束脩淡定从容,甚至有种游戏人间的主宰感,但站在孽镜台前的束脩却被惊到了。

“不是吧?”束脩张大嘴巴,他上辈子这么飒的吗?

另一边,正在修炼的聂飞却打起了迷糊,隐隐约约他仿佛成了一名杀手,有人出高价让他去刺杀一个黑、老大的儿子。

抬、枪,瞄准。

瞄准镜中,那是一个少年,皮肤白皙的如玉一般,对方有多大?真的已经成年了吗?

作为一个杀手,聂飞执行过很多的任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人命对于他来说都只是一串串数字,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东西罢了。

他看着少年抬头,对方似乎注意到了他,聂飞注视着对方清澈的眼睛,手指慢慢摸上了扳机。就在猎物惊慌失措逃跑的时候,他必将这枚来自死神的子弹奉上。

然而,猎物没有惊慌,反而是勾起唇角朝他举杯,对方的笑容那样恶劣又那般灿烂,一下子晃了聂飞的眼睛。

这是,来自瞄准镜中的爱情。

孽镜台继续运转,属于束脩的前生,束脩最想看到的过去正在他面前缓缓铺开。

一个杀手只要失手一次便可能丢掉性命,聂飞本也不会失手,他只是……只是突然下不去手。

聂飞没有逃,就静静地等在原地束手就擒,但是他所提出的要见见束脩的要求却被置若罔闻。他可能真的是太蠢了,就算被抓他也不可能在见到那个小公子,说不定逃走之后比较有机会再见。

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聂飞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结局,几个大汉却粗手粗脚的将他扔到了一张大床上,手脚被链铐锁住,整个人呈大字形绑好。

“你们在做什么?”聂飞立刻质问,威胁:“我警告你们,敢乱来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拔掉牙齿的老虎,比猫还不如。”少年充满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聂飞立刻拼命抬头望去,果然看到那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走了进来,对方唇角依旧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却让聂飞的心瞬间踏实了。他似乎……似乎只是想见他一面,只要见到,哪怕立刻去死也值得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