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粉墨登场(1/1)

徐长老来到乔峰面前,向乔峰说道:“得罪。”便伸手要往乔峰手里的纸团抓去,乔峰躲闪过了徐长老的手掌,看着徐长老说道:“且慢,徐长老只是退隐的丐帮长老,而如今丐帮乃是由我乔峰领导,这来自西夏国的军情急报还是由我来处理比较好。”乔峰刚刚从乐丹的口中知道徐长老竟然也觊觎帮主之位,顿时对他一点好感也欠奉。

“你...”徐长老想不到乔峰竟然敢这么不给面子,要知道这徐长地第在丐帮中辈份极高,今年已八十七岁,前任汪帮主都尊他一声“师伯”,丐帮之中没一个不是他的后辈。今日被乔峰这一弄顿时下不来台,冷哼了一声收回了手掌,看着乔峰说道:“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伙儿请待她片刻如何?”

吴长风等长老和丐帮弟子听了徐长老的话不由得一脸怪异的看着徐长老,想不到这康敏还真的来了,难道康敏真的如乐丹这人说的,竟是个荡妇,这徐长老不会也是康敏的入幕之宾吧,徐长老要是知道大家这么看他,非羞愧死掉不可。

乔峰也是满肚子的疑惑,于是点了点头看着徐长老答应道:“假若此事关连重大,大伙儿等候便是。”

徐长老说道:“此事关连重大。”只说了这六字,再也不说什么,向乔峰补行参见帮主之礼,便坐道了一旁。

这时马蹄声又作,两骑马奔向杏林而来。丐帮众人以为马夫人来了,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着,谁知来的竟是两个老者,一男一女,男的身裁矮小,而女的甚是高大,相映成趣。

乔峰看着来人说道:“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贤伉俪驾到,有失远迎,乔峰这里谢过。”徐长老和传功、执法等六长老一齐上前施礼。”

谭婆道:“乔帮主,你肩上插这几把玩意干什么啊?”手臂一长,立时便将他肩上四柄法刀拔了下来,手法快极。她这一拔刀,谭公即刻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盒,打一盒盖,伸指沾些药膏,抹在乔峰肩头。金创药一涂上,创口中如喷泉般的鲜血立时便止。谭婆拔刀手法之快,固属人所罕见,但终究是一门武功,然谭公取盒、开盖、沾药、敷伤、止血,几个动作干净利落,虽然快得异常,却人人瞧得清清楚楚,真如变魔术一般,而金创药止血的神效,更是不可思议,药到血停,绝不迟延。

谭婆又问:“乔帮主,世上有谁这么大胆,竟敢用刀子伤你?”

乔峰笑着说道:“是我自己刺的。”

谭婆奇怪的看着乔峰说道:“为什么自己刺自己?活得不耐烦了么?”

乔峰微笑着说道:“我自己刺着玩的,这肩头皮粗肉厚,也伤不到筋骨。”宋奚陈吴四长老听乔峰替自己隐瞒真相,不由得既感且愧。

就在这时又听得蹄声得得,一头驴子闯进林来,驴上一人倒转而骑,背向驴头,脸朝驴尾。谭婆登时笑逐颜开,叫道:“师哥,你又在玩什么古怪花样啦?我打你的屁股!”

众人瞧那驴背上之人时,只见他缩成一团,似乎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模样。谭婆伸手一掌往他屁股上拍去。那人一骨碌翻身下地,突然间伸手撑足,变得又高又大。众人都是微微一惊。谭公却脸有不豫之色,哼一声,向他侧目斜睨,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随即转头瞧着谭婆。

乐丹却是看着赵钱孙,这人武功虽然不错,三十年前能被玄慈方丈邀请去截杀萧远山,定然是武功了得,不过三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厉害到什么程度,一会倒是可以试试,后又想起赵钱孙分分钟被萧远山干掉的剧情,不由得失望的摇了摇头,一旁的阿紫看着乐丹奇怪的说道:“掌门高手,你摇什么头啊,脖子酸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捏捏。”

乐丹看着讨好的阿紫微微一笑,坐到了一截树桩上说道:“好啊,站了这么久是有些累了,帮我捏捏吧。”

本来阿紫只是嘴上说说的,见乐丹竟然真的要自己帮他捏肩膀,不由得笑着说道:“好啊,我的手艺可是好的很,连丁春秋拿老贼都时常要我帮他捏的,还要多谢掌门高手杀了丁老贼,我这才过上了好日子。”

旁边的丐帮弟子听到阿紫说乐丹杀死了丁春秋,不由得嗤鼻以对,对眼前这小白脸杀死丁春秋一事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过碍于乐丹是乔峰的结拜兄弟,大家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乐丹对丐帮众人的态度尽收眼底,也不反驳,闭目享受着阿紫的服侍。

接下来就是谭公谭婆和赵钱孙的三角恋故事了,乐丹也没心思去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过了一会泰山五“熊”也到了,单正和乔峰叙过话后,便朗声说道:“请马夫人出来叙话。”

树林后转出一顶小轿,两名健汉抬着,快步如飞,来到林中一放,揭开了轿帷,轿中缓步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那少妇低下了头,向乔峰盈盈拜了下去,说道:“未亡人马门温氏,参见帮主。”

乔峰此时对乐丹说的话也是信了九分,这白世镜都亲口承认了,这马夫人还真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不过乔峰也不愿因此失了礼数,对着康敏还了一礼说道:“嫂嫂,有礼!”

吴长风等豪爽的江湖中人纷纷对康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康敏虽然心中诧异这丐帮众人的态度,但是却毫不露声色的对乔峰说道:“先夫不幸亡故,多承帮主及众位伯伯叔叔照料丧事,未亡人衷心铭感。”

吴长风见她提起马大元的死讯,更是愤怒,单下便跳了出来指着康敏的鼻子骂道:“毒妇,你还敢提大元兄弟,就是你伙同白世镜害死了大元兄弟的,你还有脸在这哭诉,看我老吴劈了你。”吴长风怒发冲冠的提着鬼头刀就要冲过来,只是还未走两步就被徐长老他们拦了下来。

徐长老看着吴长风说道:“长风,你搞什么鬼,你说马大元是被马夫人害死的,可有证据?”

“证据,哼哼,白世镜那家伙都已承认了,全冠清又挑拨我们谋反,辛亏帮主大人不计,用自己的鲜血洗去了我们的罪孽,否则我老吴当真是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了,我老吴今天就要为丐帮清理门户了,你让开。”吴长风看着徐长老激动的说道。

康敏听得吴长风的话却是骇得一脸惨白,看着瞎眼跪在地上的全冠清和失魂落魄站着的白世镜,康敏知道自己的计谋败露了,不过就算如此,要她就此俯首认罪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手里还有一张底牌没用。

乔峰却是摆了摆手对吴长风说道:“吴长老请稍安勿躁。”现在有客人在,乔峰也只得先应付客人,于是看着谭公谭婆和泰山五雄说道:“一日之间,得能会见众位前辈高人,实不胜荣幸之至。不知众位驾到,有何见教?”

单正对着乔峰抱拳说道:“乔帮主,我们是受徐长老邀请,前来丐帮主持公道的。”

徐长老在这时候也说话了,:“不错,是我请他们来的,却是做个见证。泰山单兄父子,太行山谭氏夫妇,以及这位兄台,今日惠然驾临,敝帮全帮上下均感光宠。马夫人,你来从头说起罢。”

那马夫人一直垂手低头,站在一旁,背向众人,听得徐长老的说话,缓缓回过身来,低声说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子只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并未遗下一男半女,接续马氏香烟……”只是她还未说完便被吴长风一声冷哼打断了。

只见吴长风看着康敏森森的说道:“你要是再拿我大元兄弟的名头来搞事的话,休怪我手里的鬼头刀不客气。”

康敏理也不理吴长风她继续说道:“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我见先夫写得郑重,知道事关重大,当即便要去求见帮主,呈这遗书,幸好帮主率同诸位长老,到江南为先夫报仇来了,亏得如此,这才没能见到此信。”

众人听她语气有异,既说“幸好”,又说“亏得”,都不自禁向乔峰瞧去,都耐着性子想看看这康敏究竟想如何陷害乔峰。

乔峰从今晚的种种情事之中,早察觉到有一个重大之极的图谋在对付自己,虽则全冠清和四长老的叛帮逆举已然摆平,白世镜也将事情说了出来,但显然此事并未了结,此时听马夫人说到这里,反感轻松,神色泰然,说道:“你有什么阴谋,尽管使出来好了。乔某生平不作半点亏心事,不管有何倾害诬陷,乔某何惧?”

马夫人先是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知此信涉及帮中大事,帮主和诸长老既然不在洛阳,我生怕耽误时机,当即赴郑州求见徐长老,呈上书信,请他老人家作主。以后的事情,请徐长老告知各位。”

徐长老咳嗽几声,说道:“此事说来恩恩怨怨,老配当真好生为难。”这两句话声音嘶哑,颇有苍凉之意。他慢慢从背上解下一个麻布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只油布招文袋,再从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来,说道:“这封便是马大元的遗书。大元的曾祖、祖父、父亲,数代都是丐帮中人,不是长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见大元自幼长大,他的笔迹我是认得很清楚的。这信封上的字,确是大元所写。马夫人将信交到我手中之时,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无人动过。我也担心误了大事,不等会同诸位长老,便即拆来看了。拆信之时,太行山铁面判官单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证。”

单正道:“不错,其时在下正在郑州徐老府上作客,亲眼见到他拆阅这封书信。”

徐长老掀开信封封皮,抽了一张纸笺出来,说道:“我一看这张信笺,见信上字迹笔致遒劲,并不是大元所写,微感惊奇,见上款写的是‘剑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众位都知道,‘剑髯’两字,是本帮前任汪帮主的别号,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会如此称呼,而汪帮主逝世已久,怎么有人写信与他?我不看笺上所写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诧异。当时我不禁‘咦’的一声,说道:‘原来是他!’单兄好奇心起,探头过来一看,也奇道:‘咦!原来是他!’”单正点了点头,示意当时自己确有此语。

赵钱孙插口道:“单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是人家丐帮的机密书信,你又不是丐帮中的一袋、二袋弟子,连个没入流的弄舵化子硬要饭的,也还挨不上,怎可去偷窥旁人的阴私?”别瞧他一直疯疯癫癫的,这几句话倒也真在情在理。单正老脸微赭,说道:“我只瞧一瞧信尾署名,也没瞧信字。”赵钱孙道:“你偷一千两黄金固然是贼,偷一文小钱仍然是贼,只不过钱有多少、贼有大小之分而已。大贼是贼,小毛贼也是贼。偷看旁人的书信,便不是君子,不是君子,便是小人。既是小人,便是卑鄙混蛋,那就该杀!”

单正的五个儿子闻言皆怒,提着刀就想动手,单正却是向五个儿子摆了摆手,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谭婆忽道:“我师哥的话半点也不错。”

赵钱孙听谭婆出口相助,不由得心花怒放,说道:“你们瞧,连小娟也这么说,那还有什么错的?小娟说的话,做的事,从来不会错的。”

忽然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是啊,小娟说的话,做的事,从来不会错的。她嫁了谭公,没有嫁你,完全没有嫁错。”说话之人正是阿朱。

谭婆人影一幌,已然欺到阿朱身前,扬起手掌,便往她右颊上拍了下去,怒喝道:“我嫁不嫁错,关你这臭丫头什么事?”这一下出手极快,阿朱待要闪避,固已不及,旁人更无法救援。

就在这时“啊”的一声响起,却是一个人影倒飞了出去,“阿慧。”“小娟”赵钱孙和谭公朝着飞出去的人影奔去,阿朱闭着眼睛,却是听到眼前一个声音响起:“我允许你动她了吗?”

阿朱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站在自己眼前的竟是帅气迷人的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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