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吾生嫌已老(1/3)

任子谦得知消息后立刻飞过来,处理笑笑的后事。葬礼的时候,俞笙婉并不在,她和唐瀚乘坐一班飞机,飞离法国。

“唐瀚,做那件事情的人是你吧?”途中,周遭很多乘客相继陷入睡眠,俞笙婉却睁大眼睛,看着唐瀚,问出了那么一句。

“呵,笙婉,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瀚戴着眼罩,脸上神色不明。

“你知道的,那个法国人……”俞笙婉突然说不下去了,她的脸上闪过惊恐的神色,有些不能置信。

那晚,在酒店的客房里,朋友死亡让她心如死灰,也许是一时情绪失控,也许真是心里对那个间接害死笑笑的男人的憎恶,她对唐瀚说“那个男人该死”。

可是,她没有想到,第上天便接到消息,那个男人真的死了,死在任笑笑的那个大床上,躺在那个人形的地方,胸口插着一把尖刀。警方的调查结果是自杀,他喝得烂醉,一肚子都是高浓度的酒精,表情却无比安然,没有显出任何痛苦的痕迹。他死于失血过多。

俞笙婉心里非常清楚,那样自爱到自私的男人是会爱护自己的尾羽到极端地步的,如何也不会有自杀这一说法,她看着身边的男人依旧理智地为她订票,打电话安排回国事项,脸上表情一丝破绽都没有,好像他那晚,并没有听见她说过那句话一样。

唐瀚在听到男人死亡的消息时,冷静自持如同那是一桩早已定局的事情。

机舱外是一大片一大片厚重如同白絮的云层,飞机冲破云层飞向更加广阔的蔚蓝天空,那一瞬间,俞笙婉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人太渺小,生命脆弱,太易逝,在浩淼无垠的宇宙面前,众生不过是一粒粒恒河沙砾,被水轻轻一荡,就消失于无尽之中。

过了很久,俞笙婉听见唐瀚说:“笙婉,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就好像一个人行走,他有明确的目的地一般……有了目标,我会付诸行动来实现它,就是这样简单。”

“所以,笙婉,不要再问太多,有很多事情,我并不愿意你知道全部真相。”

婚礼前夕,俞笙婉去看了一回江昊年,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满眼橙色的海芋花蔓延满园,江宅花木扶疏,有大片碧绿的浓郁植物散发着清新浓酽的香气。

江昊年正在露天的泳池游泳,听管家交代说俞小姐过来的时候也没有立即结束,跃上岸的时候披着宽松的浴巾坐在凉椅上,许久都没有出声。

等在一旁的男人并没有走开,多年的经验使然,他知道主人一个很隐秘的习惯,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江昊年总是要斟酌很久。

俞笙婉在江宅自己的房间内坐着,窗前的阳台上依旧开满了浓烈的红色蔷薇,花事很盛,几乎要顺着墙开过去,一时兴起,她摘了一朵蔷薇,轻轻别在了鬓脚,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蔷薇又叫买笑,小婉,女孩子总是要保持微笑的。”曾几何时,江昊年这样对她说过,于是,这个微笑的习惯就一直保持下来,后来进入娱乐圈,才发现这实在是一门傍身的手艺,微笑对于她而言,已经如同吃饭睡觉一样理所当然。

连嘴角翘起的弧度,肌肉一丝一毫的松弛度,她都可以像机械一般,控制得精准完美。

突然,她注意到自己的黑衣,从法国回来,她就一直穿深色的衣服,对比之下,那一朵火红热烈的蔷薇,此时是多么不合时宜,于是俞笙婉赶紧摘下那朵花,有些害怕似的,手一缩,扔在面前的梳妆台上。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江昊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此时看起来,却依旧不觉得陌生,俞笙婉一直觉得江昊年是无所不能的,甚至能够轻易逃离时间的桎梏,眉眼处永远看不见岁月的痕迹,冷凝,沉默,深幽,岁岁年年人不同,仅有一个他是始终如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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