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二出五折(3/5)

人性最最经不起推敲了。

对此,姑父只有征得侄女的意见,“他们开发商有意私了,有意赔偿。但如果你想告到底的话,我们一切以你为主。”

毕竟说到底,她是你母亲呀,她纵身一跃摔的一摊子血,正在你身体里鼓鼓涌动且延续着呀……

丧事完毕月余,十三岁的必齐思来想去,还是和姑父说,算了。

算了,她拳头攥不起来了,那一口气出不动了。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如果说她真有什么很正常很合理的情绪,要靠流泪才能宣泄的悲伤,那就是,

她那时抱着那个猪扑满,再天真不过地告诉周恪,“妈妈没钱可以问我借的呀。”

周恪明白,她懂,懂那点钱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她只是很自责,

自责一个母亲到死也不想求助女儿;

自责一个女儿到最后也没帮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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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必齐不肯过来,周恪干脆坐到沙发一角,微微起身自己去够她,“你不要想太多,归根到底这事和当年的性质不一样。”说完又有些负疚,他还是提了,哪怕听话的人没多大反馈,漠然到像与己无关。

他怪罪她呆呆地、讷讷地,像朽掉的木门,要拿钥匙去解锁她。

“钥匙”就是某人徐徐去向她的视线与气息,挨凑到必齐跟前,后者才醒豁般地撤退,“你再近一寸我就打你!”

威胁的话到她嘴里,都这么绵软,甚至像发嗲。

周恪憋笑好辛苦,“好那你打我,我立正挨打。正好许久没被人打了。”

他问必齐有没有看过《东成西就》,里面有三招:

眉来眼去剑,

情意绵绵刀,

再往下,

就是干柴烈火掌了……

流氓说话向来不讲章法,可卿宝玉是一出,眼下又是一出。

必齐冷冷地退开两步之遥,“皮痒就拿你的账号发个微博,不管声明什么,这档口都有人把你冲到狗血淋头。”

唔唔,可是他不用微博。那是年轻人的天下呀,他没功夫,没功夫是最好的托词。实则必齐也门清,周氏少东家在社交平台向来是花边狼藉的形象。

他不惮毁,也不惊宠。

小时候躲被窝里看过一本台言,男主为了成就君主霸业,甘愿忝居个奸雄脸谱。哪怕后来和女主告隐还乡,游遍市井江湖,还能听到百姓的童谣里,他是恶鬼罗刹之名……

原谅必齐那会儿喜欢代入,代的就是周恪。

客人还没把板凳捂热,主人就急急送客之道。必齐催他,家院起火成那样了,还在这好悠闲呢。

“你快回去!”

“我不想回去,”周恪攥着她的手,他指腹上有个茧,去磨她瘦削的指骨。莫名契合也解渴,“回去就见不到你了。”

有人呜呼哀哉地,可怜天下“父母”心,养你到这么大,要送走了,我不甘心。

再者,他指指隔壁方向,那动静还似有若无着呢。

周恪翻腕看表,煞有介事地评点,“第一回合十分钟不到,现在又梅开二度了。看来这男的不看质,看量……”

要死的,施必齐横一眼他,说的什么东西!

小的到底没他会来事,轻易臊红了脸,只能恫吓,“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周恪鼓舞她,报!正好把扰民的人逮起来。

说着看必齐遭不住地意欲跳脚,他才妥协状,说这就走。

转身没迈几步,又冷不丁踅回来,二人实打实一个照面。

得逞的人满意无比地看着她满眼仓皇,周恪摊摊手,管她要外套,“忘在沙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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