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二出五折(2/5)

周恪说,没关系,自有出头路。地产行业犯到这种晦气事了,无外乎粉饰太平的法则。

死者为了钱,活人也该是。

他们要扮好人,但利益的推手之下,也不得不去作歹人。

这就是所有资本嘴脸一头放水一头又放火的缘故。

说白了,大家都是图利。挣钱不寒碜。

但这些过分世故的计算周恪没向必齐交代,怎么说呢,这些年他一直拿她当小孩,她也确实。容貌再怎么被风月推敲,内里都是拳拳的赤子心。

他有时反倒希冀她永远不懂这些。

就像必齐高一那年,周恪诱拐她陪自己去网吧,那年的某人还是个老帮闲的公子哥,动辄就技痒想打游戏。

齐齐的身份证也是他逼着办的。因为你总不能光看着我打,难不成在网吧写作业哦,虽然她干得出来。

她头一次上机子时还扭扭捏捏的呢,那种防备的目光,周恪看着都罪过了,闹得跟他拉皮条似的。

那是个黑网吧,没成年也能开。他急不过地替她把身份证拽出来,啪地与自己那张一同撂在台子上,

真真是小孩呀。

哪怕年数如何更迭,身份证上永远泾渭分明的:

九八与八八。

此刻“八八”的老前辈就看着“九八”的新鲜人,目光玩味也坦荡,“你这么问是在担心我吗?”

逆光里的必齐垮着一袭阔版白T,面料洇透着洗脸没晾干的水,身段隐隐约约。

长鬈发里巴掌大的小脸,极寡淡的素颜,但只要稍稍撇上一笔红,就会画龙点睛般地活过来。

周恪毫不收敛地注视着她。仿佛唯有这样,他莫名邪火似的跑来找她,以及昨晚那个无端又混账的梦,一切才名正言顺。

他是不消这些虚名呢,他想要什么从来靠土匪行径;

可有些人要呀。必齐才不配合他,“你知道的,我要是有同理心,也只会对弱者。”

“那你觉得这件事里我们是强者吗?”

挥刀子的人并非他们,却无辜被卷进了旋涡。这不是碰瓷是什么!

“所以我才问你怎么办。”双方都没错的局面,才是最大的无解。

周恪徒然笑了声,单手托腮,牢牢望着她,“你过来点,别老傻站在那里,弄得像我在训话呢。”

甲方来到这里就不是甲方了。

反而,周恪说,他面对必齐时,永远很违和地毛躁。

像给顶头上司述职,一字一句都要斟酌。

正如眼下,他也能读出她这样若有所思是为何,所以说话也会有意规避着什么,梅绢当年跳楼就是催债人逼得,

她欠了很多钱,几乎通天的窟窿,而拆东补西总有崩盘的那天。

雪球越滚越大,终究压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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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头网络通讯尚不发达,出事那家楼盘,最后采取的也是息事宁人的手段。

对外缄默政策,对内破财消灾。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房子得照卖的呀,人死不能复生……开发商只觉得冤大头。

他们透过公检法找到施家人,都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可是周恪当时就说了,他施少庵是个光环加身的君子,再碧血丹心不过的侠义肝胆,为了赔款去讹人的行径,他绝不会干的。

周某人逢人就戏谑忘年伯伯的话:唱什么闺门旦,不如去唱铜锤花脸,什么戏都需要他这样伟光正的人物!

哇呀个几声就是满堂彩了,错的永远是些宵小之徒。

遑论梅绢那几年和他们,妯娌情到最后其实已经很淡薄了,薄过一张纸钱,轻易禁不住风雨吹刮。

不是一个必齐从中维系着的话,说刻薄点,她死,姑姑姑父除了唏嘘几下也痛心不起来的。

人人都有这样一个“恶亲戚”,留着是包袱,是家累,甩了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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