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出六折(1/4)

乞巧节,旧式的习俗是祭月、拜织女。但这节日不比其他,在中国人的风物里着墨并不浓。

那年的施必齐尚能感受到传统节日的氛围,后来长大了,乞巧节就成了电商促销的噱头、朋友圈秀恩爱的幌子,她反倒怀念起当年,像过船后的涟漪。

人生许多事情,需要缀个“当时”才美的。

也可能是因为,那年的乞巧节太跌宕了。

回城的路上开好几辆车,周家人打头,必齐随姑姑他们坐在最后。从大人们正襟危坐的言谈里,她也能洞察,好像真的,大事不妙了。

连一向避讳别人阴私的姑姑都不禁唏嘘,这怎么这么糊涂呀!

施少庵冷哼,“你又不是第一天晓得这小子的脾性。”

姑姑因着老姐妹的缘故,和周家老大多少疏远些。但姑父不一样,周恪七八岁还被老头送到他手下习字,自然清楚这孩子有多惫懒。

施少庵的书法课都是按钟计费,报满为止的,多少家长黑箱不到的机遇,周恪却丁点不珍惜。

老施看在好友的份上给他一对一小灶,约好了上午十点,臭小子能给你磨叽到天黑!完了还嬉皮笑脸:乖乖,我多大面子,你还等着呢?

学堂里那些墨汁罐子,更是趁你不注意统统换成酱油,美其名,都是黑的,没看出有何不同。酱油还能提香。

总之,不到半月,老施就遭不住地把他撵走了。

七岁看老,施少庵反正对今天这一遭丝毫不意外。“就是难说这小子能不能活到明天。”

黄掉的岂止是姻缘,更紧要的是周孟钦多少财路与资本呀,他能忍?

边上的必齐越发理亏,忍不住问姑父,“所以,周大伯一定会打恪哥哥的对嘛?”

“你倒是提醒我了,还得问问你,摔戒指和陪跑的事,是不是周恪教唆你的?”

“不是。”必齐果断摇头,实话实说,“戒指是我不当心摔的,至于逃跑,其实主要还是我害怕,然后恪哥哥说带我跑,所以并不算他教唆。”

“串好的口供?”

“没有!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不然天打雷劈。”

说完又跟姑父郑重道歉,对不起,我把事情办砸了。

施少庵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她居然为此发毒誓,“好,只要你说是真的,那姑父就相信你。全家人都相信你。”

至于戒指,他安抚必齐,别往心里去,我帮你在周大伯那里赔过礼了,他也犯不着要个小娃娃来赔钱不是?

何况这档口他没功夫花在这上头。

婚都结不成了,还去管戒指作甚?

即便有姑父背书,心思沉的必齐还是很罪过。必昀见状干脆让她躺到膝上,手指帮她捋捋头发,“你睡一觉罢,齐齐,回家还早的。”

必齐用只有二人听到的音量问,“姐姐,有个成语叫什么……我觉得那天我们在晒台上不该诅咒恪哥哥的亲事。”

“你说,一语成谶?”

“……”

“那不叫诅咒呀。好吧,要不我掌你一嘴你也抽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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