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盏灯(1/2)

被祁执一打岔,毛骨悚然的气氛褪去了不少。

季燃据理力争:“……我十九了,是个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

“好的,小朋友。”祁执从善如流,打死不改。

费先生本就惨白的脸现在一片铁青。

这个NPC当得,实在是太没尊严了。

想起还有个丧尸变了一半的费先生,季燃连忙道:“费先生别急,我们去,这就去。”

“好好好,那就好。”费先生瞬间收起了要吃人的表情,和颜悦色起来,“吃了我的去病丸,你们染不上病的,放心吧。”

变脸之快,一顿少说吃十个川剧大师。

不过这张惨白又诡异的脸,和颜悦色起来,恐怖程度比呲牙咧嘴有过之而无不及。

费先生给两人指了药房的位置,随后便和老头一样,转身没入了黑暗。

见人走了,季燃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颗去病丸,一脸犹豫:“祁哥……我们真的要吃这玩意吗?”

虽然季燃再三强调自己是个成年人。

但穿着珊瑚绒的小熊睡衣,一头偏褐的柔软短发,模样乖巧极了。

少年指节修长,手腕很细,下意识摩挲着手腕内侧的胎记,那团火苗衬得皮肤极白。

祁执心头一动,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做个人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你是不是见个人就觉得是好人?”祁执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眼神从季燃手腕上移开。

萍水相逢的人也敢信。

来路不明的东西,也打算往嘴里放。

“谁说的,之前那个阿伟,我就觉得他肚子里肯定没好货。”季燃偏过头,冲祁执眨了眨眼,“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头顶被层层乌云遮蔽,连月亮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年的眼睛在昏沉夜色里显得尤为明亮。

祁执有些意外,挑眉问道:“他怎么了?”

“你记得吧,他说副本是一种惩罚。”季燃逻辑清晰,分析道,“你见过不用付出代价的惩罚吗?他又为什么会怕胖子连累自己?”

代价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这场游戏,恐怕不存在复活机制。

看着少年求夸奖的眼神,祁执怔了片刻,抿了抿唇,声音带上了些笑意:“除了这一点,他在回答会关多久时也有所隐瞒。”

季燃没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祁执嗤笑一声:“的确没必要,除非——活下去的人越少,他出狱的机会就越大。”

这很可能是一场淘汰赛。

季燃敏锐地察觉到这话的意思,抬头望向祁执,目光交汇时,少年弯了弯眼角:“祁哥,你这么直接说出来,不怕我动歪心思?”

祁执把他细瘦的身板从上扫到下。

等了半分钟,一个字也没说。

但季燃发誓,他从祁执的眼神里看出了两个字:凭你?

他祁哥是个体面人,没把这话当面说出口。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季燃很有自知之明地转移话题,“所以这药,我们吃还是不吃?”

祁执考虑了几秒:“吃。”

话音刚落,季燃抬起手就要把药丸往嘴里扔。

祁执轻咳了一下,认命地拦住季燃:“我吃,一会搬尸体的时候你站远点,不要做多余的事。”

说什么听什么,这小孩也太不设防了一点。

“为什么不是我吃你看着?”季燃想都没想,直接问出了口,“哥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不然我们抽签吧?”

“别自作多情。”祁执把药丸丢进嘴里:“那个费先生,呲牙咧嘴半天都没吃了你,说明游戏是有规则的,不会无差别毒死所有人。”

季燃疑惑道:“那干嘛不让我吃?”

祁执从口袋里摸出盒烟,半敛着眸点上,深吸了一口:“你搬得动尸体?乖乖在一边做对照组吧。”

季燃老老实实闭嘴了。

他的确没办法独自搬动一具尸体。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村子。

夜色越发浓郁,灰蒙蒙的雾里,只有祁执的烟在吐吸间一明一暗,和阴森的鬼火交织。

几棵蟠根错节的古树下,横七竖八,满是尸体。

和刚才那幕一样,这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祁执却好像闻不到,径直走了过去:“你在一边呆着,别靠近。”

“别人都是什么洗衣做饭照顾人。”季燃看着满地狼藉,小声抱怨,“怎么到我俩就是这苦差事?”

祁执皱眉,挑了具还算完整的尸体:“这里能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

季燃不服气地嘟囔:“怎么着都比咱俩这安全吧?”

祁执也不和他多话,毫不在意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直接把尸体拦腰扛在了肩头。

尸体已经脱水,扛起来时稀里哗啦零件掉了一地,重量减轻了一大半。

连耳朵都开始腐烂脱落的头颅就垂在祁执胯边。

两条基本只剩骨头的腿随着迈步的动作,时不时敲在祁执背上。

“祁哥,你……要不换个扛法?”季燃目瞪口呆,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然这玩意儿万一张个嘴,咬得那可真不是个地方……”

“小朋友开什么荤腔呢?”祁执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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