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消失（1/2）

“……好了吗？”

“早着呢！继续。”

“我不行了……”

“这就不行了？”孙玥放下手里的书,瞥了眼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程潇瑶，“你迟到了四十分钟，我才让你做四百个俯卧撑。已经是从宽处理了！”

程潇瑶直扑在地板上,皮下肌肉都在颤抖和狂跳,“我多久没做过这玩意了……下次再继续吧！”

“现在不做完,以后是要加利息的。”

加就加吧！反正程潇瑶一个也做不下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能过一天算一天。

程潇瑶靠在桌子腿上，喘着气问：“就不能换成别的惩罚,比如打扫卫生做家务什么的。我实在不擅长有氧运动！”

孙玥看着自己的手指,遗憾地说：“我也想做点儿别的，可惜我现在动不了，不然你会很轻松。”

“……”总觉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轻松”和正常人理解的不太一样。

“哦对了,刚才你不在的时候，隔壁邻居找过你。”孙玥朝程潇瑶咧了咧嘴,分明就是故意不告诉她。

程潇瑶从地上爬起来,连拖鞋都没换,冲出家门去找白欣。她最近过得连礼拜几都不知道，完全把白欣回来的日子给忘了。

等了好一会儿,白欣的门开了。

门内站着熟悉的好友，她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

“你……回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刚才出去买东西，孙玥……章心怡一告诉我，我就过来了,你没事吧？”

白欣抽了抽鼻子，伸手抱住程潇瑶，哇的一声哭出来。

程潇瑶拍了拍她的背,尽其所能温柔的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方哲他，没了。”

“……”

整件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方哲来找白欣，说要跟她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时间为一周。之后各自安好，永不相见。白欣看着她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恻隐之心泛滥就答应了。第一天吃饭逛街，第二天泛舟游湖，第三天看无聊的爱情电影，第四天互相告白，第五天正式交往，第六天在教堂接受神父的祝福，第七天在最高的摩天轮里，方哲告诉她自己要走了。

覃枫之所以放弃追捕方哲，是因为她们达成了交易。方哲想要谈一次属于自己的恋爱，条件是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主动消失。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覃枫给他的心理暗示，是在第七天坐上摩天轮到达顶点的时候，永久消失。

…

“所以，他真的消失了？”程潇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该不会只是暂时退出了吧。章心怡的各种人格也是这样，跟开玩笑似的。

白欣点着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

“那她人呢？”程潇瑶问。

白欣擦了擦眼泪，呜咽着说：“我们从摩天轮出来的时候，覃枫正在出口处等她，她被接走了。”

程潇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是章心怡在的话，还能问问她，不过现在家里只有个对颜料感兴趣的难伺候的主。

“好了，反正你们也没认识很久，忘了他重新开始新生活吧！人家本来就是有主的，现在只是回到她原来的生活轨迹中去了。”虽然知道这种安慰没什么卵用，但程潇瑶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好在程潇瑶安慰白欣的时候，孙玥那边一直很安静。程潇瑶在白欣家一直待到天黑才回了自己家，在这期间孙玥连一个短信也没发过。

家里很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亮光，程潇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想要开灯的冲动，而是径直走到客厅里，站在孙玥面前看着她。

孙玥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这个姿势睡觉恐怕有点儿困难吧！

“方哲是不是死了？”孙玥突然开口，吓了程潇瑶一跳。尤其是她的用词，不是“消失”，而是“死”，这大晚上的也忒吓人了。

“你没睡着啊？”程潇瑶干笑两声。

孙玥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程潇瑶过去坐下的意思很明显。程潇瑶觉得还是把灯打开再坐下会比较“安全”，但孙玥下一句话就阻止了她的想法。

“过来。”孙玥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程潇瑶现在跟她的距离至少一米以上，就算孙玥四肢完好无损她也不见得跑不掉，更何况她身上打着石膏。

有了这个底气，程潇瑶非但没过去，还往后退了一步，“等我先去开个灯。”

犹豫就会败北，话多就会白给。

程潇瑶过于迷信这段安全距离，以至于孙玥从站起来到走到她面前这短短的两秒钟都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她拉到怀里。

“我说的事情，你要乖乖照做，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孙玥贴着程潇瑶的脸颊说完，偏过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

逞强的话果然坚持不了很久，孙玥靠在程潇瑶怀里，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你为什么总是逞强呢？连拐杖也不用，直接跑到我面前，你的腿是不想要了吗？”

程潇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个个都不省心，她安慰完这个安慰那个，家里有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动不动就对她吆五喝六，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这条腿废了，她的小女友不就成瘸子了？

程潇瑶的威武霸气根本唬不住孙玥，她贴着程潇瑶的胸笑着问：“你是心疼我的腿，还是心疼章心怡的腿？”

“有什么区别吗？你也不想变成瘸子吧！”程潇瑶弯腰把人抱起，放在沙发上，“乖乖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做饭，吃完好睡觉。”

结果孙玥搂着她的脖子不松开，还把程潇瑶一起带到沙发上。

黑暗中一双眼睛明亮的盯着程潇瑶，一字一句的蹦出来，说：“我不吃饭，我要吃你。”

“别开玩笑了……”程潇瑶的脖子又被往下压了一分，几乎贴在孙玥的胸上，“力气还挺大！别说你现在只有一只胳膊能动，你就是活蹦乱跳，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