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任惜遇抱着他的脖子哭出声:“拿出去……厉总,我求你……”

听到厉总两个字,陆自寒一瞬间僵在原地。

“任惜遇,没有东西,真的没有。”陆自寒轻轻拍着他的背,把他紧紧拥在怀里,沉默了许久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以后不会放那些东西了。”

任惜遇抱着陆自寒哭了很久,才从那场黑暗潮湿的噩梦里醒来。浓稠的雾霭散开,面前是陆自寒清冷的眼。

“抱歉陆少爷,刚才失控了。”任惜遇发现自己正跨腿坐在陆自寒身上,裤子也被褪了一半,雪白的臀腿压着陆自寒黑色的裤子,便先低头拿衣摆挡了挡。

陆自寒盯着他:“知道自己有阴影,程乾问话的时候难道没有防备?”

任惜遇动作一顿,抬眼看着陆自寒。眼眶明明还湿漉漉地发红,瞳孔却像黑色的深潭,平静无波地印着陆自寒的影子。

“程乾那么好奇,就让他查好了。”任惜遇用他单纯无害的眼神,轻声说,“被厉川知道有人在查这件事,会有什么结果,我也很期待。”

陆自寒定定看着他:“你就那么肯定,程乾会循着你的意去碰红线,而不是直接拿红玉发廊的事威胁你就范?”

“他不会。程乾知道这是任总心头的一根刺,他不敢用这个把柄招摇过市。”任惜遇淡笑,“所以他要找一个更深的,被我埋在心底的秘密,比如,我被人包养过。可惜等他知道金主是厉川的时候,厉川应该也知道他了。程乾有本事套我的话抓把柄,就看他接不接得住这个把柄吧。”

陆自寒没有说话,深深地看向任惜遇的眼底。这双第一次见面就被他认定属于无用的羔羊的眼睛,沉默地观察四周,用自己的骨与肉做诱饵,称量豺狼的欲念和底线。

“你就不怕哪一次没有找准平衡点,掉下去摔死吗?”陆自寒说。

“不会。”任惜遇搂着他的脖子说,“因为输了就会死,所以我不会输。”

两人间的气氛像是剑拔弩张,又像是缠绵不清。许久后,陆自寒挑了挑眉,示意他往下看:“那你先看看现在这个局面怎么解决。”

任惜遇一低头,看到陆自寒校服裤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团,隔着衣料与他暴露在外的茎身相蹭,不知多久了,他竟毫无觉察。

眼下没有润滑液也没有套子,但是陆少爷想要,他也只能奉陪。任惜遇认命地拉开陆自寒的裤链,把强健挺立的粗茎掏出来上下抚动,另一手伸到嘴里舔湿两根手指,就往自己身后插。

伸到一半却被陆自寒拉住,又拽到前面,把两人的性器并握到一起,裹着他的手缓缓撸动。

到了中午下课,来来往往的学生通过门口,还有进来上厕所洗手打闹的。任惜遇死死咬住下唇,把呻吟堵回喉咙里,修长的脖颈轻颤,像一只高贵优雅的天鹅。

眼睛被生理性眼泪浸润的水汽迷蒙,偶然间睁开时,看见陆自寒幸灾乐祸的笑眼,任惜遇气闷,报复式地猛然低头啃咬他的双唇,想把他的失控也拉扯出来。

陆自寒报以更凶猛的吮吻,撸动的手更加快速,另一只手在雪白臀瓣间的坳谷来回游走,在粉色褶皱周围暧昧地画着圈。

外面的人声安静之后,任惜遇浑身一抖,从齿间泄出极小的一声嘤咛,攥着陆自寒肩上的衣料,彻底释放出来。被任惜遇的声音一刺激,陆自寒也低喘着释放了。

两人胯间和衣摆被沾得乱七八糟,陆自寒抽了一堆纸,随便擦了擦衣服上的浊液,对他说:“回寝室洗个澡。”

“嗯。”任惜遇低头擦拭自己,“不然被纪燃闻到了,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

陆自寒冷静地纠正他:“应该是厉邵扬先闻到。”

任惜遇一滞,手上动作也变慢了。

“不管是报复厉川还是利用他,你和厉邵扬都是对立面,不用建立没必要的‘友情’关系。”陆自寒说完,不再多言,只拍拍他的腰侧,“走吧。”

任惜遇回寝室的路上,一直在想陆自寒对他和厉邵扬的关系发现了多少。

真正说起来,任惜遇确实只是厉邵扬初三暑假加上高一的家教老师,两人除了学习和打闹,没有做过任何捅破窗户纸的事。等任惜遇想鼓起勇气的时候,他生母已经出事了。

但陆自寒跟他不是等价交换的利益关系,是一场时刻在寻找平衡点的心理博弈。陆自寒可以毫无道理,照自己的心情行事,而不需要征询任惜遇的意见。但凡任惜遇表现得令他不够满意,他随时都能推翻两人间的平衡。

任惜遇顾着思索这件事,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望着他背影的陆自寒讳莫如深的眼神。

陆自寒回忆第一次见到任惜遇,是跟着父亲去B市谈生意。父亲进了厉总的别墅门,他坐在车里等,隔着车窗看见那个穿着白衬衣,很纤瘦的男孩,带着一脸伤,拿桌布裹着一大堆现金从后门跑出来,跟刚抢了钱似的。

很快就有人追上他,好说歹说把他劝上车,一溜烟开走了。

陆自寒看着窗外问司机:“那个人怎么了?”

司机瞟了一眼,见怪不怪:“厉总爱玩,那个是新来的少爷吧,不懂规矩。”

陆自寒第一次知道“少爷”还能有这个意思,而那场生意拉锯了一月之久,陆父又着意带着陆自寒历练,所以陆自寒频频来厉川这套别墅,时不时就能看见那个男孩。

一次谈得久了,陆自寒找借口出来透透气,在花园里又看见了他。

男孩不像第一次那么狼狈惊慌,已经换上了体面的衣物,穿着居家的毛绒拖鞋,像个小主人。陆自寒知道,他也确实是这套别墅的半个主人。厉川包养情人向来大手笔,一只金丝雀住一个笼,而这只,是厉川非常偏爱的。

男孩躲到花园深处,对着一盆花打电话,笑得很开心,只是手指在无意识揪着花藤,似乎在借此掩盖语气里的心虚。

“妈,我挺好的,接了好几个家教的单子,够交治疗费的。……不影响,我接的家教都是放学之后的,肯定不影响学习。那些家长都挺好的,还让我留宿,我还省了一笔住校费呢。”

“……你配合医生治疗,好好吃药啊,我周末就来看你,给你带奶糖吃。……对啊,你现在就是小孩子,就得听我的话。不说了啊,我回去上课了,你不知道我们班老师多凶,一会儿骂我了。”

挂了电话,男孩迅速收回了所有笑容,仿佛多保持一刻都能透支他的体力。男孩一回头,撞见带着笑意看他的陆自寒,下意识退了一步。

“怎么吓成这样,我比你们班老师还凶?”陆自寒歪头问他。

男孩冷声说:“我不是佣人,有事找管家。”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自寒耸耸肩,就当是乏味生活里的小插曲,没放在心上,也没有对男孩言语中透出的绝望有多少共感。寥寥几次在别墅里擦肩而过,或是看见他对着厉川强颜欢笑,都没有激起陆自寒心底太大的波澜。

陆自寒的同理心本就有限,更何况是隔着天上地下的阶级沟壑。彼时在他眼里,这只是他父亲合作伙伴养的一个情人,仅此而已。

直到高三开学,男孩换了身份站在任万山身边,对着校长和班主任乖巧点头微笑时,陆自寒才觉得事情有意思了起来。

他竟然是任万山的私生子。

那么,厉川睡了任万山的儿子,任万山的儿子挂牌下海,自愿当厉川的情人,这件事如果败露,瀚扬集团和任氏集团就真是要有好戏看了。

不过在那之前,祭天的第一个,一定是任惜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