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 189 章（2/3）

洛金玉略一想就明白此等手段，可他仍然不解，也压低了声音，问：“可如此一来，皇上岂不更要惦念着让沈无疾回宫？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皇帝理直气壮道：“朕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因此才赶紧的叫无疾回来，他比你我懂这些弯弯道道的东西。”

洛金玉很是无奈，再度劝谏：“皇上不可过于倚重他。”

以往沈无疾当差时还没这么明显，皇帝每每有什么事儿就是一句“沈无疾懂，叫沈无疾来\你回家去问问沈无疾\唉，无疾在这儿就好了”……

皇帝亦很费解：“你和他是一家子，朕就算不信他的为人，也信得过你的为人，倚重他怎么了？”

“越因如此，臣越要劝谏皇上。”洛金玉坦坦荡荡地道，“一则是在皇上面前、皇宫之内，面对国事，没有夫妻，只有为臣。二则，臣也是为他好。皇上越倚重他，日后万一，就越防备忌惮他，唯恐他居于皇权之上，对他施以制裁。”

皇帝闻言一怔：“你这就是不信朕了？”

洛金玉道：“并非如此。只是古有言云，伴君如伴虎。非暴戾之君方才如虎，而是君王万人之上，高不可攀，也因此高处不胜寒。君王与重臣关系微妙，处于角力之中，一方前进，另一方则要后退。且臣观圣上乃有意成一番功业伟者，因此虽然亲切，可臣仍不觉得圣上当真愿见沈无疾凌于您之上。”

听他这一番话，皇帝的神色很是微妙，道：“可你与沈无疾都是为朕做事，他做事还顾着朕，你是只顾着你的道理，朕看你才凌于朕之上……你就不怕朕忌惮你？”

洛金玉愣了下，反问：“臣有什么好忌惮的？”

皇帝嘴角一抽，问：“你没觉得大家都怕你吗？”

洛金玉道：“没觉得。”

皇帝欲言又止，叹气挥手，神色怪状：“算了，你没觉得，就没觉得吧……”

……

展、何第一回登门拜访，就被沈无疾勒索了所谓乔迁之礼。这事儿，洛金玉是不知道的。

后来，展清水夹公带私地来过多回，回回都要交些“买路钱”，这事儿让洛金玉瞧见了两回。

洛金玉便留心起来，细细观察，终于在西风的屋子里将凑在一起数钱的父子二人人赃并获——

这些日子沈无疾大手大脚地买东西，洛金玉早就起疑心了，可沈无疾实在狡猾，一问，沈无疾就说展清水是个抠门的，只给了两吊钱。说着，还要别有用意地瞅面前这只给一吊钱的，摆明了指桑骂槐。

好在洛金玉也不觉得自己不对，因此并不在意沈无疾这阴阳怪气。

再一问，沈无疾就摆出光棍样儿脱衣服，让洛金玉找他身上有没有多余的钱银。

洛金玉不找还不行，沈无疾就闹，说他既怀疑自己，如今又不肯还自己清白，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可洛金玉真作势在一眼就看得出没什么可找的沈无疾身上找一找，他就闹得更历害，撒泼打滚，说洛金玉不信任他，这一试不就试出来了？赌气让这负心汉找一找，负心汉竟当真找了起来，这是要气死他！

还要问？问就是西风可爱，出门买一根葱，商贩非得搭送一斤牛肉，说怕孩子长不高……

如今真相大白，钱银藏在西风屋子里呢，父子二人串通一气。

洛金玉气急反笑，望着跪坐在炕头上耷拉着脑袋的一大一小，面前摊放着一小箱子钱银，想了想，让沈无疾带着钱箱子与自己回屋去说。

沈无疾如何肯独自一人入狼窟虎穴，立刻梗起脖子道：“事儿是我们父子俩一起做的，要骂就当面一起骂！上阵父子兵，我俩说一个怕字儿就是狗！”

西风震惊又迷茫地望向干爹，拼命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与干爹一起上这个阵！若干娘同意，他现在就能写个“我是狗”的条子，然后逃离现场！他还是个孩子，掺和不起大人的事儿！

可沈无疾就不放过他，概因沈无疾知道，当着孩子的面儿，洛金玉要温柔些。

若不是实施起来有些难度，沈无疾都恨不得临场倒戈，把黑锅都甩干儿子身上，自己站洛金玉一边儿指责干儿子！

洛金玉见这父子二人活宝似的，哭笑不得，终于也说不出重话来，保证当这事儿不存在，只需他们把钱银都还回去。

沈无疾应得痛快，这事儿本该就这么收场了，可回去卧房，没了西风，只有俩人，洛金玉又提这事儿，让沈无疾不许阳奉阴违。

就是想阳奉阴违的沈无疾本还敷衍两句，可洛金玉看出他口不对心，一直逮着这事儿不放，一下子说他这样亦有受贿之嫌；一下子说他刚历贿案，再落人把柄，不是妥事；一下子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实在周转不灵，借些钱买口粮是无奈之举，哪有打着这样那样的幌子，动辄收个几十甚至上百两的？

念念叨叨，觉也不睡，非逼着沈无疾真心答应。

可沈无疾如何肯轻易答应？他一味敷衍，着实是执迷不悟，洛金玉便恼起来。

洛金玉一恼，语气就重些，脸色就严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