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 163 章（2/2）

沈无疾冷笑道：“世人但凡觉得自个儿占了一点儿理，也绝不会不肯开口辩驳。除非是明明白白地清楚自个儿不占理，才会刻意摆出一副不屑争辩的样儿！”

何方舟又不说话了。

沈无疾催道：“你倒是说说，你吃错了什么药？别装哑巴！”

何方舟蹙眉，问：“展清水让你来说的？”

沈无疾道：“那废物啊？还在你家埋头种地呢！但凡他能有半分机灵，能叫明庐捷足先登？”

何方舟：“……”

沈无疾语重心长地劝：“咱家与你是生死兄弟，绝不想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你若是向群星那等花心疯子，就罢了，与那姓明的混账坑对着坑，看谁坑得过谁！可你偏偏不是！唉，你可别叫人当新鲜玩意儿给捉弄了。”

沈无疾这话说得直接，说得难听，却也说得坦白。

任他平日里对着何方舟也多阴阳怪气的，可究竟是过命的交情，是真心为何方舟着想。

何方舟自然也知道这点。

不过，这世间“情”之一字最为难解。他如今为情所困、为情所惑，又哪里还能是往日那个冷静理智的自己。因此，他不对沈无疾发脾气，却也心怀不满，便又不说话了。

沈无疾自认识何方舟以来，哪儿见过这人这个样子？心中越发惊讶警惕，忙问：“他抱过你了？”

何方舟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沈无疾怕他不明白，追问道：“睡过了？”

何方舟被他逼得又急又羞，起身远离他两步，蹙眉道：“别胡说。我与他是君子之交。”

沈无疾险些翻出白眼儿：“可别寒碜人家君子了！何方舟啊何方舟，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君子之交？呵！他怎么不送洛金玉花儿，怎么不送咱家花儿？他可还住着咱家的房子，吃着咱家的饭，一文钱也没给过呢！怎么不跟咱家来交？！”

“……”

沈无疾也起了身，咄咄逼人道：“咱家这就告诉你，他想的是什么！他无非是看咱家和金玉夫妻恩爱，便起了猎奇之心，现瞅着你模样端正、脾性温良，又愿意和他来往，还是提督东厂，不掉他的身价儿，便想试一试太监睡起来什么样儿！左右你事后也没脸对他纠缠，他爽完了就走！”

“沈公公！”何方舟恼羞成怒道，“你倒也不必如此刻薄咱家！”

“咱家是为你好！”沈无疾道。

“咱家倒也没你说得那么一无是处！”何方舟看他一眼，飞快地移开目光。

沈无疾新奇又好笑，道：“嗬！你竟还和咱家杠上了？看来，他还真有点儿本事，难怪满江湖都是他的风流轶事。”他忽地收起笑，横眉问道，“东厂是没他的档案了吗？还是你瞎了，忽然不识字儿了？！”

何方舟想走，可又不敢过于冒犯沈无疾，只得继续站在原地，忍气吞声地受他这番折辱。

可沈无疾越说越过分，终于说得何方舟忍无可忍，问：“那咱家且问沈公公你一句，你与洛公子就是夫妻恩爱，咱家——就是他人猎奇？”

沈无疾见他非但不反省，竟还有此一问，也大怒：“你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他俩是一回事儿吗？洛金玉是什么人，姓明的是什么人？！”

何方舟忍耐道：“你口中所言那位‘姓明的’，是洛公子的师哥，你的亲哥。”

“你——”沈无疾见他执迷不悟，气得大步走出去，又折返回来，伸手指着他，指了半天，咬牙憋出一句，“好！你绳子都系好了，非得自个儿将脖子往里钻，咱家也好言难劝该死的人！你若哪日被他糟蹋了，别来找咱家哭！”

何方舟不看他，硬着脖子道：“咱家自有分寸。”

沈无疾怒骂：“分寸你个屁！仔细提紧你的裤腰带吧！”

何方舟：“……”

……

沈无疾骂骂咧咧地出了东厂，一路回了自个儿家，还是气不过，喝一口茶，继续骂。

沈府人也不知道谁又惹了他，夫人又出门了没回，便没人敢多话。

明先生听着了，以为沈无疾和洛金玉吵架了，秉着关心之情过来打听消息，不料沈无疾张口就对他骂道：“你生的好儿子！到别处去沾花惹草也就罢了，现在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咱家的兄弟也敢玩儿？！”

明先生愣了一下，问：“你在说什么？”

沈无疾狠狠地一拍桌子，道：“你那好儿子要睡咱家的兄弟，这事儿你管，还是不管？！”

明先生：？！

……

傍晚时分，洛金玉将齐老送回喻府，就回了自己家。

在沈府门口等了半天的来福急切地迎上去：“您可算回来啦！快去看看吧！也不知老爷说了什么，太老爷一下厥过去了！好容易请黄大夫将他救醒，他嚷嚷着叫人找明少侠这孽子回来。好容易，我们在赌坊里找到了明少侠，他倒是有孝心，赶紧回来了。可太老爷一见着明少侠，腾的精神了，从床上下来，追着他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