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 159 章（1/2）

展清水谄笑道：“奴婢洗耳恭听。”

皇帝将他拉近些,贴着耳朵，小声道：“男人嘛，来这种地方,谈完正事,必然要叫姑娘进去。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俩换上你打晕的那俩姑娘的衣裳，去会会他们，打听出他们的幕后主使与老巢。”

展清水艰难地劝：“奴婢觉得,这大可不必。您自然是心忧百姓，可只要东厂抓着了他们,一番审讯……”

皇帝打断他的话,道：“万一他们宁死不屈呢？拖一刻,百姓就多一份危险！何况,你不想叫何方舟对你刮目相看？你看看沈无疾,什么事都跑前头,多威风啊！你看看你！怪不得何方舟不搭理你呢！朕要是他,朕也选沈无疾！”

展清水：“……”你少在这儿乱点鸳鸯谱！！！

……

明庐没少来春花馆，姑娘们都认得他,热情地将他和何方舟送到大厅,指了指路，说飘飘姑娘在二楼待客呢，让他们自个儿上去。

明庐无端生出了些许尴尬，摸摸鼻子,对何方舟笑了笑。

何方舟敷衍地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在淡淡的怪异氛围中上了二楼，途径一间厢房,门忽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艳色衣裳的姑娘，往何方舟身上撞。好在两人都身手敏捷，各退一步。

何方舟还好，只是踩到了明庐的脚，被明庐及时扶住了腰，关切道：“没事吧？”

何方舟摇摇头。

而那开门的姑娘则把身后跟上来的另一位艳色衣裳的姑娘撞了个踉跄，险些摔倒，惊慌地大声“哎呀”了一下。这声音极其矫揉扭捏，何方舟一个太监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抱歉，抱歉！”撞人的这位姑娘的声音倒是自然多了，只是有种异样的耳熟之感。

何方舟定睛一看，眉头微微蹙起。

那姑娘此刻也看了过来，顿时一怔，微微张着涂了胭脂的“樱桃小口”，僵在原处。

半晌，何方舟低声道：“清——”

另一位姑娘往外挤来，捏着嗓子问：“怎么了——啊。”

何方舟：“……”

六目相对，氛围尴尬。

僵持片刻，捏着嗓子的姑娘慌张地举起衣袖遮住脸，拉着另一位姑娘的手转身要走：“快走，客人等急——”

何方舟一手拽住一个，往开着门的房里推进去，自个儿也跟进去。

明庐跟进去，顺手关了门，再定睛一看，讶异道：“你们——”

展清水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隔壁房间那堵墙，用唇语道：隔墙有耳。

明庐便没说话了。

何方舟正要跪下，那捏着嗓子的姑娘——乔装打扮后的皇帝——忙扶住他，低声道：“无须多礼。”又讶异道，“来得这么快？”

何方舟不知他此话是什么意思，问展清水：“怎么回事儿？”

展清水此刻恨不得寻着地缝钻进去，哪儿还有心思回答！皇帝仗义解围，道：“事态紧急，先干正事！”

何方舟不解道：“奴婢愚钝……”

他有点儿不忍直视，亦完全不能理解这两位是何勇气驱使，竟敢这样妆扮。

——沈无疾当年为抓捕“采花大盗”明庐，也来青楼扮过妓子，可沈无疾确实是美的。眼前这两位就……

不是何方舟挑剔，着实是不堪入目。

皇帝金口玉言，非说做戏做全套，于是两人相互浓妆艳抹、套上屋内昏迷妓子的衣裳——究竟也不好将那俩妓子全剥了，因此在那基础上又少了几件。就确实是伤风败俗之极。

展清水勉强振作，硬着头皮上前，低声问何方舟：“你不是接到我传去的消息才赶来的吧？”

这时间太紧凑了，他便生疑。

何方舟摇头：“我与明兄有事来此，凑巧遇上了你们。”

展清水不禁皱眉，瞪了一眼旁边憋着笑发抖的明庐，狐疑道：“什么事儿来青楼？”

养怡署等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何方舟便道：“私事。”

展清水倒吸一口凉气，又委屈、又酸、又愠怒、又觉丢人，拽住何方舟的衣袖：“方——”

皇帝急起来，一把推开展清水，用“就知道儿女情长！干不了大事！”的眼神嫌弃地瞪他一眼，然后自个儿拽住何方舟的衣袖：“朕来说！清水你去盯住隔壁！”

听皇帝说完隔壁间的事儿，何方舟与明庐对视，心中都有了计较。

何方舟道：“奴婢斗胆，劝皇上立刻回宫，不要多生枝节。”

皇帝在沈无疾的婚宴上见过明庐，知道这是武林盟主，再加上何方舟，他便再找不到理由去以身涉险灭□□了——刚刚还能说是展清水势单力薄，须得他助一臂之力。

他只得悻悻然道：“好吧。你们小心……不过，你们就两个人，会不会也不够？万一他们还有人呢？”

何方舟微笑道：“您仁慈厚德。只是，奴婢并未打算立刻动手。奴婢会立刻调动暗哨跟随他们，待摸清巢穴，就将之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