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 144 章（2/2）

他既说得直白，沈无疾也就敛起了客气，冷冷白他一眼，转身朝自个儿院子走去。

明先生头一回遭遇沈无疾如此态度，气冲脑门，道：“你给我站住！明月！明月！”

沈无疾哪儿肯理这糟老头子，继续走自个儿的。

可没走几步，不巧，撞上洛金玉。

洛金玉皱眉道：“先生叫你，你分明听见，怎可越叫越走？”

沈无疾梗着脖子辩解：“咱家叫沈无疾，他叫的是明月，关咱家什么事儿？”又委屈道，“咱家和你成亲，又关他什么事儿？”

洛金玉猜也知道是为这事儿。他默然叹息，一面拉住沈无疾，一面对气红了脸的明先生道歉。

不料明先生见状，越发生气：“子石，你休得再执迷不悟。这混账就仗着脸皮厚，仗着没伦理，仗着——”

“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沈无疾比他声儿大，骂道，“你乖乖听话，咱家叫你爹，你若再给咱家添乱，咱家把你抓东厂去！”

洛金玉瞠目结舌：“无疾！你在说什么胡话！”

沈无疾瞪眼道：“咱家受够了这老匹夫！成天把你找去，挑唆你我夫妻深情，咱家已睁一眼闭一眼了，他竟还敢跑到咱家面前来大放厥词，当咱家改信佛了吗？”

“你且住口！”洛金玉斥道。

明先生同时怒喝出声：“我是你爹！”

沈无疾冷笑道：“那又如何？咱家说过了，你识趣，咱家叫你爹，你不识趣，就想想上一个被咱家叫爹的曹国忠是什么下场！”

“你——”明先生被他气得两眼发黑，脚一软，往地上晕了。

洛金玉大惊失色：“先生！先生——沈无疾，你快过来帮忙！”

沈无疾两手揣在袖中，冷笑道：“他装的！且等着吧，接下来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呵，咱家玩儿剩下的东西，也有人敢来班门弄斧！”

洛金玉：“……”

大半夜，何方舟刚沐浴完，忽然听到外头传来耀宗撕心裂肺的哭嚎，吓了他一跳，急忙托着湿发出去，一面道：“耀宗，怎么了？”

“我的马！我的马！”耀宗抱着一块木头哭喊不休。

何方舟定睛一看，地上许多碎木块，瞧颜色，像是耀宗最爱的摇摇马木。他再抬眼一看，那一脚踹碎了摇摇木马的罪魁祸首在那儿横眉冷眼地骂：“叫丧呢？再叫老子把你也踹成这样！”

耀宗至今无法接受现实，坐在地上，哭着捶打沈无疾的腿：“你不是无疾哥哥，你不是无疾哥哥，无疾哥哥没有你这么凶，呜呜……你把无疾哥哥还给我，呜呜……”

何方舟：“……”

说实在的，以前那对你和声细语的无疾哥哥才不是真的无疾哥哥。

何方舟急忙上前去拉开两人：“耀宗乖，别闹，明日哥哥再给你买一个更大的摇摇马来，你先回屋去洗漱休息，好不好？”

又看向沈无疾，“你何必与他计较。一个孩子，哪儿能得罪你？”

沈无疾恨恨道：“咱家看到他就想到曹国忠。没一把掐死他算咱家是个活菩萨了！”

虽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又发哪门子癫，可何方舟生怕他气头上掐死耀宗，急忙叫来小宦奴带走孩子。

待没人了，何方舟道：“沈公公哎！这是谁又得罪您老人家了？可有好一阵儿没撒癔症咯！”

他想了想，问，“洛公子如今对你不是千依百顺的吗？怎么，竟又吵起来了？”

他看沈无疾神色变化，知自己猜中了，不由叹息，“这回又是什么事儿？”

沈无疾嘴硬道：“洛金玉自然对咱家仍是千依百顺的！全怪那老匹夫！”

何方舟讶异道：“什么老匹夫？”

“咱家那个便宜爹！”沈无疾咬牙切齿道，“老匹夫，比咱家还能装，倚老卖老！”

一盏茶后，何方舟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先把你爹气晕一次。待他醒来，西风没能捂住你的嘴，你又开口，把他二次气晕。明盟主回来见到此状，与你争执起来，你就和他打了起来。

你爹醒来，见你兄弟相戕，前来劝阻，被你也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借机泄愤，一拳又给打晕了。

洛公子说了你两句，你满肚子火气不敢对他撒，就逮着来安抚你示好的你家狗踹了一脚，指桑骂槐地对着狗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成功与洛公子吵起来。

最后你逼问洛公子，你和你爹掉水里了，他救谁。他觉得你脑子有毛病。你觉得他就是想淹死你。于是你成功地使你二人争执升级。

西风来劝，你就推了西风一把，不料西风背后就是池塘……

终于，洛公子勃然大怒，说你既容不得你爹他们，那他就带他们出去住。你回说，是他们容不下你，不该他们走，该你走。于是你就离家出走，来东厂找咱家喝酒，却先见着了耀宗，打量他好欺负，拿他出气儿。”

何方舟语气温柔地问，“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