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 140 章(1/2)

眼见这场无妄之灾的源头宋千里竟还胆敢摆架子,沈无疾哪儿忍受得了?

他登时又想起一桩旧仇,冷笑着骂道:“说起劈,倒也算你和那杂种是亲父子。爹要用掌劈,儿子就要用雷劈咱家!呵,你们倒是劈啊!不劈就是一窝的王八!”

“本座不与这粗鄙凡人计较!”宋千里暗自深呼吸,对掌门道,“若无它事,本座先行告辞!”

掌门忙道:“宋族长,胡——”

宋千里皱眉道:“本座不认得胡秀娘!胡离确实倒是见过,他身上有我灵狐族血脉,当日寻来狐山,本座念及族狐情分,就收留了他。可日前他忽然离开,再未归来。其他之事,本座一概不知!若胡离当真为祸人间,掌门尽管动手除他,也算帮灵狐族清理门户了!”

他矢口否认,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只能面面相觑。

沈无疾却不慌不忙,道:“咱家早就说了吧,都这么多年了,别说胡秀娘早就病逝,就连那时候的村民也都不知换了几代,死无对证,他当然不会轻易承认。”

宋千里冷冷道:“本座看你才是胡乱攀附捏造。方才一时没看出来,如今细算,原来你是燕康转世。你前世便横刀夺爱,坏我儿姻缘,如今又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你儿有个屁姻缘!连自个儿被谁睡了、孩子是谁的都搞不清楚,疯疯癫癫,连累咱家和金玉!”沈无疾说起这个又来了气,骂道,“我呸!”

说归说,骂归骂,他还当真往宋千里那边狠啐了一口。

宋千里始料不及,被沈无疾呸了一脸唾沫,俊脸顿时胀红,后退两步,抬起衣袖擦脸,怒道:“你这混账!”

真虚子倒吸一口凉气,架着沈无疾的双手往后拖:“你冷静点!你有身份的!”

虽然真虚子如今外在是个鹤发银须的瘦老叟,可他当初修炼有成,是受宋凌之事连累才被流放出浮门,在浮云观带罪修行。照修者年纪算,真虚子还在壮年,因此他架起沈无疾倒也并不吃力,只是看起来这场面有些滑稽。

沈无疾被牢牢架着,上半身挣脱不得,双腿便继续踹,嘴上继续骂。

说起做学问,沈无疾不成。可论起骂人,他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说自个儿是第一!连洛金玉也不行!

洛金玉骂人有理有据、引经据典,虽然也颇犀利,却到底还是文雅的。

沈无疾却不是这风格。

他一旦敞开了骂起来,其言词之粗鄙大胆,之奇思妙想,之色彩斑斓,之包罗万物,上至祖宗,下到曾孙,内至肺脏,外到那|话|儿,既干人奶奶,又砸人棺材板儿,还要火烧人家祖坟……不冲事儿,纯骂人,叫人很容易就忘了自己是为何被骂,只知道自己被骂了。

宋千里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气血翻涌,几乎七窍生烟,也不急着走了,若非众人死死拦着,就要不顾天道也非得教训一下这人。

修道者们有意平息事态,可无论他们是训斥还是劝说,都对沈无疾不起半点作用。

沈无疾在忙着骂宋千里的空隙里偷闲也扔给他们一句话:有本事你们堵了咱家的嘴,有种你们杀了咱家,总之天道会替咱家报仇,咱家拖你们一块儿死,死得其所!死得快乐!来啊!来!

众人:“……”

究竟谁让他知道天道能护着他这回事儿的?!

正当场面一团混乱,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无疾,我知道那是哪儿了!”

沈无疾的嚣张叫骂声瞬间止住,满面厉色消失殆尽,换成了灿烂笑意,扭头问道:“在哪儿?”

众人也都看过去,只见洛金玉面色苍白,步履轻浮,扶着墙面桌子过来,却是口齿清晰,目光坚毅,看向沈无疾对面的宋千里,冷冷道:“在南疆野萍山。”

宋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就听得洛金玉道:“看来,是在呦呦山。”

宋千里怔了怔,心中咯噔一顿,却仍不动声色。

洛金玉不再看他,对其他人道:“人马无法飞快从此地前往南疆,还请诸位道长各显神通,前去制服胡离。”

众人一时之间也有些茫然,问道:“这是……”

洛金玉道:“适才无疾说些了粗鄙之言,有辱观听,还望诸位见谅。是洛某与他商议好的,由他拖延时间,蒙蔽宋千里。”

这得回到一个多时辰前了。当时洛金玉与沈无疾约法三章完,沈无疾一时顽皮,说“谨遵夫人之命”。他说者无心,洛金玉这听者却有意,忽然皱起眉头。

沈无疾察言观色,急忙嗔道:“怎么,这么叫不得你?若是这样不行——”

他后半句大转弯的“那你这么叫咱家也可以”尚未说出口来,就听到这不解风情的木头已开口道:“此刻少说闲话,我是要与你说正事。”

沈无疾:“……”

木头道:“你刚说‘夫人’,倒叫我灵光一现,想起来——”

他话未说完,沈无疾与他心有灵犀似的,抢白道:“宋千里他夫人!”

见自己与沈无疾心意相通,洛金玉露出惊喜赞许之色,点头道:“正是。”

沈无疾眼珠子转了一圈,道:“咱们确实是一直忽略了她。虽不知她是何性情,可哪个女子忍得了自个儿丈夫背地里偷人,还有个私生子?”

洛金玉却摇了摇头:“我却不是想的这个。”

“哦?你想的什么?”

“她的孩子宋凌是因宋千里当年的错引致胡离报复,方才牵连进来的。”洛金玉的神色有些怅然,“我只是自个儿这么猜想……这世间无论人或狐,皆是有灵之物,母亲爱子之心不会因族类不同而有所差异。宋凌曾何其优秀、大有前程,这些年陨落如此,他母亲又怎会不心痛?”

沈无疾对于母爱没感触,“嗳”了一声,道:“那宋千里都这样了,不也是亲爹?不照样——”

“不同。”洛金玉摇头道,“母亲十月怀胎,与孩子曾脐带相连,是自娘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而父亲则不然。”

沈无疾没觉得哪儿“不然”,但既然洛金玉说“不然”,那就“不然”吧。他直接问:“你有何打算?”

洛金玉道:“你把那块玉牌还给我。”

沈无疾登时脸色一变:“好啊你!说这个那个,原来还是想要那块破牌子!想都别想!”

“你且听我说——”

“别说了!不听!咱家这就去前头接见那群家伙!”沈无疾说着就起身要走。

洛金玉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如今胡离在家乡守着他‘母亲’;宋凌重伤,想必也一时不敢再轻易现身;而宋千里又立刻要来到梅镇——正是调虎离山之时,我先借玉牌回去浮门,想法子去灵狐山见宋凌的母亲——”

沈无疾怒道:“你还自个儿主动往火坑里跑!生怕碰不着这群有毛病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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