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1/2）

两人对视片刻,洛金玉问：“你在吃什么？”

沈无疾伸出手去：“牛肉干，吃吗？”

“不吃。”洛金玉叹气道，“我在与你说邪神教徒害人的事,你认真些。”

沈无疾委屈道：“听着呢。但咱家牙疼得厉害。”

洛金玉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忙问：“怎么忽然牙疼？牙疼还吃这硬东西？何时疼的？昨日还不见你说。”

沈无疾可怜兮兮道：“今儿清晨疼起来的,疼得咱家早早醒了一趟,发现只有咬着硬些的东西才好受，这才叫人去买些硬肉干来。”

洛金玉道：“听起来像是长新牙了。”

“不是，是旧牙疼。”沈无疾张开嘴,指着自己的犬牙，“这儿疼,疼得厉害。”

洛金玉凑上前去,仔仔细细地观察一番,问：“以前可曾如此过？”

“没。”沈无疾摇头。

“若一直疼,就去看大夫。”洛金玉关切道。

沈无疾很是矜贵道：“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都是些赤脚大夫,别给咱家越看越疼。”

洛金玉无奈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若要我说,恐怕是你平日说话刻薄，因此牙疼。”

沈无疾哪儿听得这重话,立刻哼哼唧唧,不光牙疼，头也疼起来，心也疼起来，非得要洛金玉收回那话。

洛金玉受不得他这一通娇气,只好连声道：“我错了，我收回，我不该说。”

沈无疾得了便宜仍要卖乖,黏着他道：“旁人都罢了，唯独你不能说咱家一处不好。你一说，那就是咱家真不好。咱家真不好，便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咱家就要急眼了！”

洛金玉啼笑皆非：“又开始胡言乱语。好了，我已认错，你可否不疼了？”

沈无疾捂着脸道：“其他地方倒不疼了，牙还是疼的，脸也疼。”

洛金玉轻轻拉开他的手，又仔细端详一番，皱眉道：“脸有些肿了。”

沈无疾顿时背过身去，死死捂住脸，不让看了，嘴里道：“这破地方，就知道风水差，好端端的毁咱家美貌！”

洛金玉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想了想，低声哄道：“没毁，还是很好看。”

他也不知该如何哄人，闭着眼一通夸赞，诗词歌赋都背了出来，说得自个儿先脸红了。也忒肉麻了！

洛金玉正不自在着，忽然瞥见沈无疾偷着笑看自己，恍然大悟：“你又在哄我。”

“好话谁不爱多听些？”沈无疾理直气壮。

洛金玉不想理他了，板着脸道：“我。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小人说话方才甘如蜜。”

“那你刚刚岂不是为咱家做了一回小人？”沈无疾如今才不怕他这故意绷起来的脸色，故作羞答答模样，将头靠在洛金玉肩上，甜甜蜜蜜道，“可真是咱家的荣幸。”

“你休得这样扭捏。”洛金玉起了半身鸡皮疙瘩，使劲儿掰沈无疾挎着自己胳膊的手。

沈无疾要笑死了，逗他玩了一阵方才松开。

洛金玉又道：“你疼得厉害，还是我陪你先去看大夫。”

沈无疾摇头：“此地镇民都很诡异，药物敏感，咱家怕他们伺机下黑手。还是速战速决，早日回京，请曹御医看。”

他这话也有道理，洛金玉只好不提了。

沈无疾说回正事儿：“今儿咱们还是去宕子山。既为私事，也为公事。咱家总觉得这宕子山浮云观与邪神脱不了干系，否则昨儿那老道怎忽然来此，非要为你解穴呢？”

洛金玉问：“不是说东厂查得当年浮云观来的修道人要为此处除妖，只是被百姓阻止了吗？”

“就算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想必也能多问出点东西。”沈无疾道。

洛金玉点点头，这才应了与他启程去宕子山。

两人轻车简便，扮作寻常两兄弟模样进了宕子山，沿着整齐干净的石阶路往上走，不久就见到了浮云观，与寻常道观并无差异，只是此处很冷清寥落。在门口清扫的小道童见着了两人还有些讶异。

沈无疾径直道：“我等有要紧事请见观主。”

小道童也很爽快，回答道：“那你们请回，观主闭关了。”

沈无疾却不是轻易一句话能挡回去的人：“劳烦通报一声，便说是沈无疾请见。”

小道童不客气道：“沈有疾来了，观主也在闭关，不见，请回。”

见这小家伙敬酒不吃，沈无疾脸色一变，登时就要发作，洛金玉急忙抢白道：“这位道长，敢问观主何时出关？”

小道童道：“少则一年。”

洛金玉客气地问：“可否请道长前往禀告观主，请他提前出关？我们乃官家人，此番前来，是为关百姓的公事。”

小道童却也是个愣头青，闻言瞪眼道：“闭关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你们外头就是改朝换代了，观主说不出来也不出来。我们这儿是道观，还怕你们显摆官威？”

沈无疾哪儿受得这气，骂道：“咱家显不得官威吗？给你脸不要脸，把人叫出来，否则咱家拆了你这破观！”

洛金玉急得要捂他嘴：“你别说话！”

沈无疾本就易怒，加之今日牙疼，心情非常差，见事不顺，更要借题发挥，边躲洛金玉边叫嚣道：“真虚子给咱家出来！再不出来，咱家轰了这破地方！”

至于得罪道观——他巴不得得罪！最好这些江湖骗子看清楚自个儿难缠，就是想骗病急乱投医的洛金玉，也得再掂量掂量！

小道童哪里见过沈无疾这等人，一时间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你是太监？”

沈无疾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起来：“太监怎么了？太监刨你祖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