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1/2）

虽为那桩荒唐婚事气恼,齐老还是忍不住要为洛金玉说话，可还没说出口，喻首辅又说道：“何况,你以为我说了这些,他就会对我改观？那你还没我了解你这得意学生！以他那木头脑子,若换了是他在当时,他宁死也不会审时度势去另投他人，让他跟太子一起死，恐他还觉得光荣！”

齐老怔了一会儿,不禁失笑：“阁老就是阁老，眼睛忒毒。这才见过几面,倒确实是比我更了解洛子石了。我看你说得没错。”

喻首辅摇了摇头,长叹道：“我或许是这一生造了孽,每隔个十几二十年,就得遇上这么一个人。废太子如此,阳山如此,如今这洛子石也……”

齐老的笑收敛了起来：“阳山这孩子,也是梗着脖子得罪人的。不怕你笑话，我有时看着子石,都要怀疑他是阳山投胎转世。”

喻首辅没说话。

洛金玉走出喻府,就望见了等在台阶下的沈无疾。他急忙过去，问：“你怎么在这等我？不是说分头行动？”

沈无疾笑道：“本想进去的，又不知你和齐老是否有师生间的知心话要说，就先在这儿等等。你可有大福气,寻常人哪敢肖想被咱家这么等待？你比皇上也差不离了。”

“慎言！”洛金玉急忙喝止他胡言乱语。

“嗳，咱家这么小声儿，除了你,谁听得到？”沈无疾道。

“那也不可如此胡言。”洛金玉道。

沈无疾只好敷衍点头：“好吧。”又问，“他们来吗？”

洛金玉想到此事，心中难受，面上却只淡淡道：“不来。”

沈无疾立刻就要往喻府走，一面柳眉倒竖道：“这么大架子？咱家去请——”

洛金玉急忙拉住他：“你干什么！”

“干什么？去请他们喝喜酒！咱家不信自个儿没这个面子！”沈无疾怒道。

洛金玉叹道：“你这不是去请人喝喜酒的样子，是要去闹的样子。”

沈无疾冷笑：“你管咱家是去做什么呢。总之这酒他们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喝就是不给咱家面子，咱家又何必给他们面子？”

洛金玉皱眉喝道：“沈无疾！你又这样！”

沈无疾手脚一僵，顿时不敢轻举妄动，立在原地，尚且有些不甘心，喃喃道：“这回是他们不对。咱们大喜的日子，他们给咱们添堵，哪有这样的人……”

洛金玉黯然道：“说不定是我们给他们添了堵，哪好意思像你那么胡说。”

“咱们成咱们的亲，给他们添什么堵了？难道他们喜欢你？嫉妒咱家？”沈无疾嚷道，“咱们可还诚心诚意去请他们呢，别人想要这机会都没有！多少人想尽了法子巴结咱家，咱家还不给呢！”

洛金玉叹气：“我们可以请人，被请的人自然也可以拒绝，谁也没错，你不要说了。”

沈无疾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面上道：“听你的，都听你的！”又碎碎嘀咕，“咱家可不敢惹你不高兴。你一个不高兴，若又不成亲了……嗐！咱家这一辈子，竟就折在你这么一个呆子手里，真是想也想不到！你可威风，比皇——比老虎威风，比狮子威风！”

洛金玉：“……”

罢了，当作没听到。

与沈无疾相处，若不修炼出这本事，日子恐怕没法儿过。

沈无疾瞧着洛金玉神色，忙换了话头：“咱家给你说件叫你高兴的事儿。”

“什么？”

沈无疾从怀中取出宝贝定亲贴，小心翼翼展开，道：“你看。”

洛金玉不由一怔，目光定在帖子角落那龙飞凤舞的熟悉字迹上：“师哥……”

沈无疾笑道：“不是说定亲贴要有长辈签字吗。咱家的爹赶不来，可长兄为父，他又是看着你长大的，由他做主，也算佳话。”

洛金玉质疑道：“他如何肯签？”

沈无疾信口胡说：“嗳！这可是他自个儿找过来，主动问起说要签的！咱家可宝贝着这帖子，哪儿愿意叫别人在上面乱写乱画？可见他说得情真意切，不让他做这主，他都拦着不肯让咱家出门了，咱家只好从了他。”

洛金玉沉默片刻，问：“你逼着师哥签的？”

沈无疾：“……”

洛金玉皱眉：“你又去闹他了？”

沈无疾：“咱家——”

洛金玉痛心疾首、语重心长：“你不要得寸进尺，咄咄逼人。过后回府，你要去向他道歉。”

沈无疾顿时瞪眼：“咱家让他签帖子是给他面子！早知如此，咱家让皇上来签，更有排面儿呢，稀罕他姓明的？还不必道劳什子的歉！”

“沈无疾！”

沈无疾跋扈神色眨眼成了委屈：“你就爱你师哥！”

洛金玉蹙眉：“你又胡说。”

沈无疾道：“咱家哪儿有胡说？那你说，咱家与他同时掉进河里了，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洛金玉道：“你怎么又问这个？”

沈无疾理所当然：“上次你顾左右而言其他，并未回答。”

洛金玉想了想，上次实在不是自己顾左右而言其他，“言其他”的明明是沈无疾，说着说着，就让自己叫他哥去了。

“说啊！”沈无疾催促他。

洛金玉无奈道：“我上一次就说了，我不善水，你与师哥只能自救。”

沈无疾无理取闹：“怎么的，你宁可看着咱家有朝一日淹死，也不愿意为救咱家去学水？”

洛金玉：“……”

“又不说话了？”沈无疾问。

洛金玉只好反问：“那你为何不去学水？”

沈无疾道：“咱家会水。若你要学，咱家倒可以教你，咱家很善于此道。”

洛金玉真诚道：“你与我师哥都善水，你二人当真可以自救。”

沈无疾“哼”了一声：“不管！若你不救，咱家会水也一动不动，就叫你在岸上看着咱家往下沉！”

洛金玉：“……”

沈无疾瞥他：“如此，你学不学水？”

洛金玉拿他没法子，不禁默然长叹，最终道：“学。”

沈无疾立刻高兴了：“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