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1/4）

洛金玉挺直腰杆,负手而立，振振道：“若今日洛某为阁老此计所缚，日后亦会身陷越多泥潭蛛丝。阁老以为能玩弄人心于股掌,以人情逼迫洛某行事,阁老就错了。若事是洛某错,洛某必然认,必然改，无需他人摁头。可若洛某所行之事并没有错，那阁老就是摁住洛某的头,洛某也绝不会甘心低头。”

喻首辅轻轻嗤笑，没说话。

洛金玉带着愤怒,接着道：“可阁老为了此事,却连几十年故交也设计在其中,利用人心人情以达自己目的,这种做法,洛某不敢苟同。”

喻首辅幽幽道：“我与你只见过寥寥几次,却感受到了你好像对我很不满。我也觉得新奇。朝野上下,我是最不得罪人的那个，却偏偏叫你看不惯。”

“阁老自然不得罪人,因阁老行事爱揣度人心,刻意逢迎。明明身居高位，心却不怀天下，不图兼济黎民，只图独善自身,钻营机巧。”洛金玉直言道。

“大胆！”喻首辅沉声道，“你可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他身居高位多年,虽如今总佯作出老朽昏聩模样，可一旦发威，仍是气势非凡。

洛金玉却丝毫不惧，昂首道：“您是内阁首辅，洛某乃布衣百姓。然这与洛某有话直说并无矛盾冲突。阁老食朝廷俸禄，当为百姓做事，为何却听不得百姓直言？百姓只能说你好话，说不得你的不是？”

喻首辅厉目质问：“我得罪君太尉，搅浑这潭水，给你翻了案，就是为了听你在这指着我鼻子骂？”

洛金玉镇定道：“阁老之恩，洛某铭记于心，可这与洛某抨击阁老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没有干系。”

喻首辅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齐虚谷待你有恩，你气得他半死，我待你有恩，你骂得我半死，竟还好意思在这振振有辞，当自己正义！”

洛金玉反问：“若洛某受二位之恩，便要从此不辨事理、盲目服从，那洛某与傀儡走尸何异？阁老之举动行为又与收买人心何异？你我行为又与结党何异？”

“好！”喻首辅怒喝道，“我喻怀良竟也做了一回东郭先生！不枉此生！”

他沉重嘶哑的声音在花厅里沉沉回响。

半晌，洛金玉深深呼吸，拱手道：“洛某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