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2/2）

洛金玉道：“学生打算参加来年春闱，入朝为官。”

“你有一身才学抱负，理应如此，为君尽忠，为国效力，为百姓社稷谋福祉。”齐老殷殷说道。

洛金玉点头：“学生定当如此，绝不叫老师蒙羞。”

“你若还能让我老朽蒙羞，那倒是叫我其他学生怎么办哦！”齐老大笑道。

洛金玉谦虚道：“学生愧不敢当先生如此谬赞。”

两人一来一往地叙谈了会儿，齐老忽然道：“说起来，子石你也有十九了。”

“是。”

齐老叹息一声：“你家中人似乎……”

“学生父母双亡，家中亦无其他亲戚。”

齐老叹息几声，关心道：“你也不小了。却不知你家人在时，有没有为你定下过亲事？”

洛金玉一怔，揣着怀中那两份喜帖，坦然答道：“家人并未给我定下过亲事。”

齐老笑道：“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身倒修得好，却该是齐家的时候了！”

洛金玉喃喃应道：“先生说得是。”他借着话说到这，忙要拿出喜帖，“学生——”

齐老却打断了他的话，兴致勃勃道：“你既家人不在，我腆颜做你长辈，给你相一门亲事如何？我有一孙女——”

洛金玉急忙起身，顾不得礼节，大声道：“先生！”

齐老诧异道：“怎么？”

一直半闭着眼稳坐泰山的喻首辅此时伸手，在棋盘上放下了他斟酌许久的一颗棋。

洛金玉难为情道：“虽学生家人未给学生定下亲事，可学生如今已自定了亲，不敢污小姐闺誉，还望先生切莫再提。”

齐老“哦”了一声：“倒是我慢了一步。本想着以你性情，恐这事若无人做主，你是不急的，实在失策了。却不知，你是与哪家闺秀结了亲？”

喻首辅缓缓地将目光从棋局上收回，拢着双手，看向洛金玉。

洛金玉取出请帖，再度行礼，道：“学生与沈无疾结了亲，定在今日成亲。学生此番前来，是为恭请二位先生赴宴观礼。”

齐老愣了愣，看看面色不变的喻首辅，又看向洛金玉，迟疑着问：“哪家小姐？你应也不怎么认得官宦人家，可是哪家书香世家？我在京中多年，倒也认得几户姓沈……”

洛金玉道：“他并非哪家小姐，是司礼监掌印沈无疾，先生应当认识的。”

齐老：“……”

他认识，司礼监掌印太监沈无疾嘛！不仅认识，还“熟”得很！满朝上下，乃至全国各地，沈无疾的大名有几个人没听过？

齐老质疑道：“你竟也会说笑话了？”

洛金玉摇头：“学生哪敢拿这等要紧事当玩笑？学生正是与沈无疾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

齐老震惊地盯着洛金玉看了好一会儿，希望能听到洛金玉说一句“学生确实是在说笑”，却迟迟没等来这句话。

只见洛金玉神色有些拘束，却又十分毅然坚定。

想到这个学生向来认真的秉性，齐老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喻首辅，问：“你难道早就知道？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喻首辅这才开口，不冷不热道：“你这惊讶才叫我惊讶。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他亲口说过若要断了他和沈无疾的干系，他宁可不拜我这老师吗？你可是亲口说，你觉得沈无疾这人还不错，至少对他很不错。”

齐老结巴道：“我……我是说，他俩有伯牙子期之……之……”

怎么一眨眼，伯牙子期却成了哀帝董贤？！这能是一回事吗？！

喻首辅懒得理他，闭着眼睛，装聋装睡。

齐老只得看回洛金玉身上，又看到他手上的喜帖：“这又是什么？”

洛金玉有些忐忑，却仍将喜帖分别放在他与喻首辅面前，退后两步，躬身道：“学生恭请二位先生赴宴观礼。”

齐老急匆匆拿起这大红帖子，打开一看，饶是他这做了一辈子老好人的温吞脾气，也不由得血溢上了头，拍案怒斥：“沈无疾这混账！”

洛金玉忙要为沈无疾说话，却听齐老又道：“子石，你糊涂啊！”

“学生——”

“不行！我不同意！”齐老断然道。

洛金玉急忙道：“学生已向他下过定亲贴了。”

齐老不可思议道：“你俩定的什么亲！胡闹！他拿什么逼迫利诱你？可你又何曾是会受逼迫利诱之人？你倒是说，你究竟为何？”

洛金玉脸热道：“学生真心与他结亲，并无任何威逼利诱。反倒是学生自己求娶的，他本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