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1/2）

“你为什么要瞒着咱家？”沈无疾拉着他的衣角不让走。

洛金玉淡淡道：“没有说的必要。”

他虽非大夫,却也知道，心病难医，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沈无疾见他不肯说,也没追问,只道：“曹御医好歹跋山涉水来一趟,多不容易，还是让他看看吧。”

洛金玉默然叹息：“跋山涉水不是这么用的。”

“嗐，总之来一趟不容易！”沈无疾从床上下来,略整了一下，朝外走去,脸上又挂起了再热切不过的笑容,“曹兄,又劳烦您跑这一趟了,刚下值吧？用了饭否？”

他越亲切,曹御医越忐忑,干笑道：“还没,先给洛公看看吧。”

“奉茶，备膳。”沈无疾对来福吩咐,“曹兄爱吃清淡少油盐,最善养生，又不早了，别弄些大鱼大肉。茶也不要太浓，放一颗红枣,几颗枸杞。”他想了想，又问曹御医，“曹兄,咱家是记得曹老大人过午不食，您似乎不是如此，咱家没记错吧？”

曹御医忙道：“没错，沈公公有心了。”

饶是常常被沈无疾闹得头皮发麻，曹御医也不得不承认，沈无疾确有他处世来往的一套本事，难怪年纪轻轻便爬到了今日的位置。

据说，沈无疾只要和人吃过一顿饭，便能将这人席间吃过哪些菜、没吃哪些菜、爱吃哪些菜、不能吃哪些菜，通通记在脑中，下一回再吃饭，他必将特意关怀叮嘱。这事儿说来容易，可若要记的人多了，也极为难得。

沈无疾引着曹御医往里走：“您赶紧给石看看，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心绞痛了，满身满脸的冷汗，人都恍惚了，叫也不应……”

曹御医进了屋，和洛金玉相互见了礼，洛金玉十分歉意道：“又给曹大人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其实早该过来看看后续，可这段时候宫里事儿忙，我给忘了。”曹御医忙道，“洛公请坐。”

丫鬟端了水进来，曹御医净过手，扭头一看，沈无疾亲自为他托了干棉巾在旁，忙道了句“不敢”，客气接过来，擦了擦手，还给丫鬟。

曹御医先例行给洛金玉察看了一番眼白、舌苔之类，又为洛金玉诊了脉，问了些日常作息与膳食之类，道：“洛公身大好了，先前那帖药服完，就无需再抓。”

沈无疾忙道：“这个咱家知道，咱家日日叮嘱着呢。”

曹御医又查问起洛金玉的手来，得知他手日渐多了力气，便让他这个药继续敷用，此外又吩咐他平日多揉揉手上几处穴道。

沈无疾站在一旁看着，暗暗将曹御医的话记在心中，又急着提醒道：“他心绞痛那事儿要紧。”

曹御医身为大夫，最厌烦这种在一旁指指点点的病人家属。

你若能看，你自己去看！

可他的病人家属非富即贵，一个也得罪不起，因此早养成了一面腹诽一面顺从的脾性，道：“是。”

倒是洛金玉也觉得干扰大夫不好，便转头看了一眼沈无疾。

沈无疾忙弓着腰关怀：“怎么？”

“……”

当着曹御医的面，洛金玉也不便直说沈无疾太吵，省得他万一又觉得在外人面前没了面，万一又蹬腿说他死了，那可真是丢人。

沈无疾见洛金玉不说话，追问道：“渴了？还是冷？”

说话间，恰好丫鬟进来奉送茶水，沈无疾忙接过来，亲手端到桌上，将茶一一分好：“曹兄，您的茶先放在这儿了。”又问，“金玉，现在喝吗？”

洛金玉委婉道：“沈兄你喝吧。”

沈无疾忙道：“咱家不渴。”

“想必你该渴了。”洛金玉望着他，坚持道，“你喝吧。”

沈无疾一怔，转瞬“想明白了”，心中道：金玉莫非是见咱家刚刚哭得狠了，因此这样关怀咱家，叮嘱咱家多喝些水？一定是这样了。

嗳！这块石头也会体贴人了！咱家可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沈无疾美滋滋的，哪里还有多话，忙端着茶，仍站在那儿，就这样喝起来。

洛金玉和曹御医却都望着他。

沈无疾察觉到他俩的目光，端着茶盏，问：“怎么？”

洛金玉欲言又止，曹御医却忽地笑出了声，轻轻摇着头，心中实在是一言难尽。

谁能想到这位沈公公当真用情如此挚诚，待这位洛公真是……

他都有些动容了。

见着曹御医笑，洛金玉面皮一热，尴尬道：“沈兄不妨坐着喝茶。”

“没事儿，你别管咱家。你专心答曹兄的提问。”这么说着，沈无疾依洛金玉所言坐到一旁，继续喝茶，可心思却显然不在茶上，直勾勾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