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2/2）

“又不是咱家请他来的！咱家都不知道他是哪根葱！”沈无疾冷哼一声，刻薄道，“可别是被疯狗咬了的。刚还咬了咱家，等会儿你过去，万一又咬你。”

他还要再说些刻薄话泄愤，却见洛金玉神色不悦，悻悻然吞了回去，转瞬委屈道，“咱家脖子痛。”

洛金玉无奈又担忧，道：“那你少说些话，不要乱动，也不要动怒。脖子本就是要害之处。”

何况那齿印颇深，一看便是下了狠力的。

沈无疾望着他，痴痴道：“可你若抱一抱咱家，咱家就是脖子断了，想必也不痛了。”

洛金玉喝道：“又胡言乱语！”

“不说了，不说了。”沈无疾越发委屈，扁着嘴道，“咱家也习惯了，在这儿和你卖什么惨呢？好似咱家第一回被狗咬似的。你不知，咱家小时候街头乞讨，与恶狗抢食是常有的事儿，不知被咬过千八百回呢。”

洛金玉听不得这话。他明知沈无疾是故意朝自己说这些卖乖，却仍然心疼，暗道：我自幼有慈母照料，哪里比得上沈无疾曾遭遇万分之一。他当时不过是个懵懂幼童，颠簸辗转，吃尽苦头，养成如今这乖僻怪异的性情，也是有缘由的。何况，即便如此，他虽欠缺小节，却仍能明晓大义，亦是难得。

这么想来，洛金玉待沈无疾的耐心温柔更甚，哄道：“那我不走近了，只问问我师哥，总也得知道缘由吧。好吗？”

沈无疾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却站起来，坚持要陪着洛金玉一同过去，省得那疯狗万一醒来作祟，伤着了洛金玉。

洛金玉无奈，劝他也不肯，只好答应了。

两人便走了过去，沈无疾十分警惕，非要走在洛金玉的前头，皱着眉头问黄大夫：“怎么回事儿？他有疯病？”

黄大夫摇了摇头：“这位少侠给我看过小公子常服的药，非是治疯症的，只是些寻常的补先天体弱的方子。我诊断看来，也是如此。”

洛金玉问：“师哥，这位小公子是什么人？”

明庐见人多口杂，只道：“过后说吧，你先给他安排一间房，让他好好儿歇会儿，熬了大夫给他开的安神药。”

沈无疾冷笑道：“你当这是自己家呢？丝毫不客气！”

明庐听了这话也不恼，笑着道：“沈公公说得有理，这是公公家，又不是我师弟家。”

“咱家不是这个意思！”沈无疾忙道。

洛金玉急忙打断他俩：“斗气的话过后再说，还是分轻重缓急吧。沈公公，我可以暂借一间客房给我师哥和这位小公子吗？”

沈无疾连忙道：“这就是你家，你做主就是。”

洛金玉无暇在此刻戳破沈无疾的小心思，只顾着请来福安排客房。

一阵忙活，将宋凌安顿下来，来福和黄大夫留在客房照看，洛金玉、沈无疾与明庐三人则去了别的房里说话。

明庐道：“金玉，我一接到你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

沈无疾坐在一旁冷笑道：“说得比唱得好听。他都出来一个多月了，还得先给你送信，你才知道消息，是你太不上心呢，还是这武林盟主忒没用？”

洛金玉无奈道：“沈兄——”

明庐却也不干了，瞪眼道：“等等，金玉，你乱叫什么呢？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回事？”

沈无疾好容易哄得洛金玉叫自己亲热些，闻言拍桌道：“干你什么事儿？你管得倒宽！”

洛金玉忙对沈无疾道：“你手刚上了药，别乱动。”

沈无疾立刻软下腰来，捂着手腕上的伤口，哀切柔弱道：“痛！呜……就是他咬的，可痛了。”

明庐气急反笑：“沈公公，你真是令我叹为观止！”

“你才令咱家叹为观止呢！”沈无疾厉目瞪他。

洛金玉无奈道：“你二人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不要再和三岁孩童似的，还是说正事要紧！”

那二人闻言，互看一眼，各自扭过头去哼一声。

洛金玉叹了声气，问明庐：“师哥，那位小公子是何人？”

明庐道：“我接到你的消息，本是要立刻赶来，中途却耽误了两天时候，便是去救这人与他家人。”他看了一眼旁边愤愤喝茶的沈无疾，说，“这孩子叫宋凌，他父亲叫宋子文，二叔叫宋子武。”

明庐说后面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看着沈无疾。

沈无疾毫无反应，慢条斯理地继续喝着热茶。

洛金玉见氛围微妙，疑惑地看向沈无疾。

沈无疾这才放下茶盏，朝洛金玉笑着解释：“他说的宋子文是朝廷的一名外派小官，宋子武是宋子文的同胞弟弟。若咱家没有记错，是去年派去了晋阳，可命短，前不久听说是大过年的，兄弟二人喝多了些酒，回家路上掉河里，没了。”

明庐问：“沈公公信吗？”

沈无疾瞥他一眼，淡淡道：“咱家没什么信或者不信的。”

明庐又问：“你管着东厂锦衣卫，还能真不知道宋大人兄弟二人是怎么死的？”

沈无疾道：“咱家管着司礼监，东厂锦衣卫是归提督东厂何方舟管。明盟主还真是不懂京城里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