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1/2)

——原来,洛金玉竟将他当成了沈无疾那条阉狗!

洛金玉见白狐神色变幻,打趣道:“我在梦里说你两句,你也要翻脸?沈无疾,这可是我的梦。”

洛金玉心中暗笑道:这是我的梦,沈无疾不讲道理的样子也是我自个儿想出来的,可见这人在我心中就是这样的印象……

宋凌半点也笑不出来!他看着洛金玉此刻模样,一时之间只觉得那像极了情人之间的娇嗔逗趣!竟叫他做了那阉狗的替身,来看这奸夫淫夫恩爱的么!

洛金玉正笑着,忽见白狐一跃而起,狠狠咬在桃花树干上,龇牙咧嘴,眼中冒出血红的光芒,九条尾巴直愣愣地僵在那,毛都炸裂开来。

洛金玉愣了下,随后不悦道:“沈无疾,你怎么在梦里比平时更凶?”

——沈无疾!又是沈无疾!你口口声声只会叫这个名字!

这奸夫的名字如同火上浇油,令宋凌五脏如遭烈火焚烧!若非他死死抓着最后一丝神智,赶紧咬住树干发泄,他早已又将洛金玉按在地上,以利齿刺穿,这次绝不叫这背信负心之徒好受!

眼见白狐活生生将树皮咬下一截,洛金玉微微皱眉,纳闷道:“你在我心中有这么凶吗?”他忽地脸上一红,恼羞成怒道,“你还好意思凶!你这登徒浪子,轻薄了我,我还没凶你!”

宋凌倒吸一口凉气。

“登徒浪子”……

“轻薄了我”……

沈无疾怎么做的登徒浪子?怎么轻薄了你?!我都把他阉了竟还不够?他还能有什么手段!是我低看了他!

宋凌妒心大作,心中最后一丝神智都要不保,眼前重影阵阵,骨骼如遭千万斤巨石碾碎般,忽然仰起头,对天长啸。

这叫声凄厉尖锐,洛金玉终于后知后觉地吓了一跳,想起自己上次在梦中被咬的诡异齿印,恐怕这事虽玄,也自有其玄之处,总之他先远离为佳。

洛金玉后退几步,转身要离开这是非之地,面前却忽地平地起屏障,挡住了路。原本明媚如春的桃花林中冷风大作,将他的衣袂吹得振振作响。

洛金玉转头张望周围环境变化,长长的素色发带被风吹得打在了他的脸上,更显他面色苍白。

“沈无疾——”

洛金玉刚刚开口,就听得一声怒叫:“住口!不许叫他!”

洛金玉眼前一黑,随即被一股力道推到了身后那道屏障上,回过神来时,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生了一副无可挑剔的好相貌,眉目精致不输沈无疾。只是沈无疾若说是艳若牡丹,人间富贵,这男子便是冷如冰雪,看着不像俗世红尘中人,更像是传说中禁欲修道的仙人。

这人目若寒星,直直地盯着洛金玉,一开口,连声音也仿佛凝结着冰渣。

“我不是沈无疾,我是宋凌,你未来的夫君。”

洛金玉:“……”

洛金玉在心中痛骂沈无疾。

——若非沈无疾这混账成天说些不正经的话,做些不正经的事,我岂会与他一般糊涂,竟做这种梦!

宋凌适才心绪大动,竟冲破了玄门所设符咒禁锢,元神归位,方化成了人形。他见洛金玉面带薄怒,冷冷道:“嫁我宋凌,做我灵狐族王妃,有何不好?”

洛金玉:“……”

这梦实在再羞耻不过!洛金玉再度痛骂沈无疾!

……

时至深夜,沈无疾仍未就寝。

他不久便要去邙山助吴为剿匪,虽嘴上胜券在握,但实则——嗐!

曹国忠倒是曾派他去监过军,可所谓“监”,就是在一旁看着。偶尔沈无疾插几句嘴,还要被军中将帅以微妙的眼光看待,好似他闹了笑话——后来,有个厚道的副将和他说,他确实是闹了笑话,丢了些人。

沈无疾向来好脸面,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此次邙山剿匪,他咬着牙憋着劲儿呢,惦记着为自个儿一雪前耻,好叫那些人瞧瞧,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他沈无疾从没有学不来的本事,办不成的事儿!

——因此,沈无疾正悬梁刺股、挑灯夜读,奋战《孙子兵法》,苦学剿匪前例。

沈无疾正寒窗苦读,忽然打起了喷嚏,且还接二连三,使他倍感狼狈,拍桌骂道:“哪个混账在骂咱家!”

陪侍在一旁的小厮来福忙道:“老爷怕是深夜挑灯,着凉了。老爷英明神武,为国为民做了许多好事,谁会对您出言不逊呢?”

沈无疾顿时寻着了迁怒对象,朝来福骂道:“你是说咱家没事儿找事儿?!”

“……”来福忍辱负重,道,“小的绝无此意,老爷明察!小的是担心老爷身子,这就让人再送一盆炭进来暖着……”

沈无疾怒道:“都开春了,还烧炭!咱家一身的汗!怕就是被这炭给熏得!把窗给咱家敞开!”

来福关怀道:“虽开春了,可京城里还是凉着呢,又这么晚——”

“咱家的房子,咱家别说开窗,要把窗子拆了,你也只能拆!”沈无疾横眉瞪眼,“你开不开?”

念及老爷当初得知自己老父病重,以“这厮无心做事,让他滚回去反省几个月”为由,放自个儿回家侍奉父亲的恩情,来福忠心耿耿,苦苦进谏:“老爷可别贪凉,万——”

“废话这么多!”沈无疾气得起身,“咱家没手自己开?”

沈无疾将桌旁的窗子推开,长吁一道畅快的气,顿感舒服多了,又横这小厮一眼,冷冷地问:“咱家开的,你敢关?”

来福垂首道:“小的不敢。”

“料你也不敢。”沈无疾冷笑一声,又长吸一口窗外的冷风与梅香,得意道,“都说了咱家就是被炭给熏的,你还不信。咱家说话,何时——阿嚏!阿嚏!阿——嚏!”

来福沉默片刻,道:“老爷,不如还是身子要紧。”

“把窗子都给咱家打开!”沈无疾怒道,“贼老天,咱家什么世面没见过,你当咱家怕了你!咱家怕你这点风吹吗?!来福,咱家叫你把窗都打开,听不到吗?!”

来福深深呼吸,急中生智:“老爷,您再这样,小的要去请夫人了!”

沈无疾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咱家怕了他?这府里的主人是咱家还是他?!你要造反了吗!?”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来福咬着牙,麻起胆子,转身就朝屋外走。他一面走,还要一面故意说给老爷听:“小的这就请夫人去。”

沈无疾险些被他气死:“你回来!咱家打死你!回来!不开了!他睡了你别吵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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