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1/3）

好在洛金玉反应不慢,及时往后躲了躲。

可沈无疾却无赖地扬声宣称：“你亲到咱家了！”

洛金玉佯作没有听见，催促道：“你刚说——”

“刚说你亲到咱家了。”沈无疾含着笑意看他，“咱家这鼻梁可真有福气。”

洛金玉：“……”

沈无疾见好就收,又放低了声音,道：“先说吴三的事儿,省得你为了个不相干的外人与咱家置气。”他哀怨地叹了声气,又收敛神情，问，“你可知如今天下兵权绝大部分归谁所有？”

洛金玉道：“我入狱前,天下兵马多由曹国忠与君亓把持，两人相互制衡。可如今曹贼已除……”

洛金玉忽然不说话了,恍然大悟地望着沈无疾。

“咱家长得好看,你要多看也是行的。”沈无疾道,“可你再如何盯着咱家,咱家也变不出半点儿兵权来。”

洛金玉问：“你的意思是,如今兵权大多归君亓把持？可曹——”

“咱家可以杀了曹国忠一人,可他经营多年,枝蔓庞杂，因此咱家那时候不得不与君亓联手。”沈无疾哼了一声,道,“那老狐狸可不就……”

他不说下去，洛金玉也猜得到，当时的沈无疾再如何也只是曹贼义子，是个没有稳固依靠的太监,而君家势大，根基深厚。两人一面联手扳倒曹国忠，一面争夺曹国忠手中的东西,最终，君亓抢到了曹国忠所握兵权，而沈无疾则守住了东厂锦衣卫。

沈无疾也知自个儿的劣势，因此他紧紧地依附新登基的皇帝。

洛金玉被沈无疾几句话点拨，很快想明白了其中道理。他蹙眉道：“吴国公府人丁稀薄，吴国公老病缠身，其子英年早逝，大孙与二孙远离朝政，无心于此，三孙吴为是唯一入朝为官之人。”

沈无疾温柔地凝视着他。

洛金玉沉浸在思索之中，忘了自个儿仍被沈无疾亲热抱着，继续道：“吴国公壮年、世子未殒时，兵权多由他父子二人所摄，且他父子在军中极有威望，因此功高震主，引起先帝猜疑。后来国公府衰微，先帝授意曹国忠趁机蚕食，这便是曹国忠手中兵权的来由。”

说到这里，洛金玉已经明晰了沈无疾的计划。他望着沈无疾的眼睛，缓缓道：“邙山匪徒盘桓多年，朝廷多次围剿，从未成功。吴为虽忠正，可才干不足，你故意装作因被弹劾而记仇报复，令他前往邙山剿匪，是为了暗中助他获胜立功，好让皇上顺理成章地将君亓手中所握国公府旧部兵权还归吴为。”

洛金玉心中一动，不由面热起来。

他先前误会了沈无疾，当沈无疾是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没想到，沈无疾竟是在布这样的一盘大局。

沈无疾先是铲除曹贼，如今又为皇上尽心竭力回收兵权，助为国尽忠的国公府东山再起……

吴为弹劾沈无疾，沈无疾助之以富渥前程；正如当初自己那样嫌恶贬斥沈无疾，可遭逢变故之时，沈无疾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想来想去，胸襟狭隘之人竟是自己，而非沈无疾。

沈无疾不知洛金玉心中羞愧，他只见洛金玉红着脸痴痴看自个儿，顿时心神荡漾，亲昵地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宠溺道：“咱家的金玉真是冰雪聪明，说得一处不错。”

洛金玉脸上又是一热，这次却是恼羞，他这才发现自己与这无赖的姿态亲近，怪不得又被轻薄戏弄！刚刚心中乍起的一丝涟漪尚未被他发现，便已消失不见。

洛金玉愤而推开沈无疾，退后一步，横眉冷道：“我说过，说话便说话，不要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