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2）

曹御医的心中顿时已有了十折戏,归咎到一处，他只想问：沈公公您又能对人家做些什么呢？！

曹御医很快便将洛金玉的胳膊接好，敷上药,夹了板,绑牢实了,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便寻借口出了屋，将依依不舍的沈无疾拉远一些，头疼地问：“公公,这又是怎么了？”

沈无疾皱眉：“关你何事？”

“我是大夫！”曹御医无奈道，“洛公子这身子骨,哪儿能这么折腾？”

沈无疾自知理亏,冷着脸,装作没听见。

曹御医哪怕不为伤者着想,也得为自个儿着想,生怕哪日洛金玉真折腾得救不回了,这无理取闹的沈公公迁怒自己,便苦口婆心地道：“公公，好事不急于一时,您——您好歹等洛公子身体康复了……”

作孽！他一个堂堂御医,怎沦落到劝人这事儿上了？曹御医内心悲痛。

沈无疾见自个儿所作所为被人点破，脸上越发挂不住，阴阳怪气道：“曹大人，不该您管的事儿,您可就少管一些！”

曹御医的脾气也上来了：“那是我的病人，我不管谁管？”

说完，他顿时气弱,惴惴不安地看沈无疾脸色，却见沈无疾虽然面色不虞，却缓和了些语气，道：“曹大人别和咱家一般见识，咱家也是急躁了。”

曹御医忙顺着台阶下：“下官也急躁了。都是为了洛公子，都是为了洛公子。”

沈无疾“哼”了一声，悻悻然道：“谁为了他……”

曹御医将这话左耳进右耳出，语重心长地劝道：“公公，您——”

沈无疾却打断他的话，问：“他的手怎么样？”

曹御医道：“接好了，每日换药——”

沈无疾再度打断他的话：“咱家是问，能否治愈如以前灵活？”

曹御医本想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话到嘴边，便改了。他故作沉吟模样，果然吓得沈无疾不行，厉声催促：“说啊！”

曹御医叹气：“公公，人的躯体不比树木。树木枝干折断了，新生出来的比旧的更好，可人的胳膊断了再接，便是华佗扁鹊再生，也不能使新的比旧的更结实啊。”

沈无疾大惊失色，慌道：“胡说！咱家当初断了骨头还是自个儿弄些泥巴药草糊好的，你若还没有咱家医术好，你便早些说，不要你来治！”

果然！这就开始了无理取闹！曹御医深深呼吸，吐出一道浊气，忍辱负重，强颜欢笑：“公——”

沈无疾进一步无理取闹：“你竟还笑！”

“……”曹御医收起笑容，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沈无疾更加生气，道：“你果然无话可说，你这庸医！”

“……”

曹御医要被气死之际，西风及时出来了，压低声音道：“别吵了，屋里都听得到！”

沈无疾的声音立刻降了下去，瞅瞅门，又看向西风，板着脸，不自在地问：“他怎么样了？”

西风小声道：“说累了，想休息。儿子出来是想给他打热水擦擦脸。”

沈无疾点头：“嗯，去吧。”

西风刚要走，沈无疾又道：“等等！让别人去打水，你去屋里陪着他。万一他趁机跑了怎么办？”

西风与曹御医：“……”

您还知道经此一事，人家可能会想跑掉啊？

来福很快打来热水，端进屋去与西风一同照料夫人。

沈无疾则拉着曹御医去自己那屋里，却又不说话，坐在那儿沉默着喝冷酒。

曹御医想起母亲曾骂自己：沈无疾一个太监都有风流韵事，你连个太监都不如！

他也是不解：娘您就没觉得沈无疾一个太监居然和一个男人有风流韵事这事儿比我三十多了没娶妻没纳妾这事儿更荒唐吗？

他母亲冷笑道：你哪怕有龙阳之好呢？人家笑我生了个太监，我倒还在想，你哪儿比得上人家太监！

如今，一个太监在自己面前为情所困、饮酒消愁，曹御医心情极为复杂，许久，试探道：“公公可是有话要和下官说？”

沈无疾这才想起他来，拿了杯子为他斟酒。

曹御医忙道：“不敢有劳公公，下官不饮酒。”

沈无疾倒也没脾气，点点头，让门外小厮去倒热茶来。

待曹御医捧着茶盏，沈无疾酝酿再三，问：“洛子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