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章 札记《冬眠》(1/2)

重要手札之一,记录或提示结局重要内容。

……

不知不觉,睡眼惺忪,迷迷糊糊转过头打开手机,发现已近中午十二点。

我眯着眼,手机从手里无力地跌落,摔倒在枕头旁。今天是星期天,时间充裕,我自然不慌不忙。当然,对于一个刚失业的人来说,即使不是星期天,不也是不慌不忙——我终是清醒了一些。但是,我心里开始反驳,对于刚失业的人来说,那一天可以不慌不忙?静了一会,房间里响起我沉重的吸气声,我慢慢地从床上挪起来,费力地伸个懒腰,却只觉得浑身的肉都在抽搐,我扳起手指,细细一数,才发现自己至少有两个月没有跑步了。

看看什么时候吧。我心里暗暗鼓励自己,尽管无论是这一刻,抑或上一刻下一刻,我都知道,这个看看,可以看到山穷水尽,地老天荒,唯一的解决办法,不过只是甩甩头,丢掉看看,转变成动动——算了,什么动动不动动,看看吧。

我用粘腻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终于通过了手机的指纹解锁,和着哈欠,播放了帆足圭吾的《游園施設》,把它搁在浴室的墙储柜上。打开花洒,等到冷水浇到脸上,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既没有脱衣服,也没有开热水器的输水闸。我紧忙关上窗,抖索着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身子,手忙脚乱地除去衣服,扭开热水闸,直到滚烫的水喷洒在我身上,我才舒缓一口气,被寒冬侵蚀得战战兢兢的内心,也终于在炎热的洗礼下趋于安定。

早上洗澡应该不会是太多中国人的习惯——虽然是中午了,对于我还只是早上,我开始早上洗澡,也是在大学毕业后,找到工作,时间宽松规律而且固定,对于一个无所追求的年轻人而言,享受,总是最佳的选择。外国人总认为,早上洗澡对身体有好处,所以他们很多人也是早上洗。我觉得这种逻辑并没有错,相反,这种逻辑相当正确,但是,不符合我的价值观,说到底,人生在世图个选择,而当你做出选择时,却总要受到各式各样的东西牵扯,就连洗个澡,还要瞻前顾后思来想去,如此功利,把洗澡活生生的一件事情给整废了整烦了,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免冷笑一声,说到底,就连失业也没有改掉我这狗屎的性格。我既非圣人,却要学庄周梦蝶,这不时痴人说梦东施效颦吗?此时,我心中难免一阵郁闷。我狠狠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用手盛一点水,拍打在脸上,张开嘴,准备大声吼一句,管他楼上楼下的人现在是睡觉吃饭游戏商谈搞基还是交配,却又马上合上——没刷牙,闻着口臭恶心。

耗去半个多钟,我才从云蒸雾绕的浴室飘飘欲仙地挪出来,一看,刚好十二点半,叫外卖过来至少要半小时,出门吃饭又贵又远,我决定不吃了——熬过了饭点,任何饥饿感都会烟消云散,不足为惧!

想到省下了十块钱,我不禁满意地笑了笑,跟着,我的电话就响了。

“住得怎么样,还习惯不?”

“习不习惯不知道。”我拉开卡其色的窗帘,阳光投射进来,把整个卧室照亮,杏色墙面熠熠生辉。“就是这装扮,嗯——有点骚。”

“有得给你住不错了,还这么挑剔!我跟你说,你不要乱搞我的装修,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还有,我记得我的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其他有空位的地方你都可以放。”

“好好,明白。”

“还有,千万不要弄乱我的东西,千万不要!”电话那头有点担忧地说道,“你收敛一点!”

“哦——你好啰嗦。”

“这就是你对待房东的态度吗!”

“没有没有,错了哥,错了还不行吗。”我赶忙陪笑。

笑话!不要钱的房子,谁不住谁倒霉好吧?

“就这样,我还有事,挂了!”

直到电话那头响起了五声“嘟”,我才从耳边拿下电话,打了一个绵绵悠长的哈欠,走出房间,环顾面前这现在暂时只属于我的三房一厅一卫,心里不禁感叹道:同一个高中毕业的,差别怎么这么大?真是人比人比死人!看着客厅的一个个纸箱,知道接下来就是繁重的收拾时间了,虽然所谓的“房东”还不会很快回来,但是要是给看到这一幕,指不定会把我挫骨扬灰扫地出门,这种时候,我还真的不敢偷懒。

终于,经历四个多小时的奋战,我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安了家,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当初整理的时候一一分门别类,否则,啧啧……我把自己陷进客厅中的法乐福米黄色沙发上,一边吐槽购置人财迷心窍谐音“发了富”,一边从茶几上拿起倒满白开水的红木山杯,放到嘴边滋滋的吸起来,假装自己品着的是茶,喝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有点饿,此情此景堪称完美!

这外卖怎么还没到?我不耐烦地拿出手机,看了看订单,距离它的预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但是我知道,它到达的实际时间,至少比这个要晚上半个钟。

“唉——”我放下杯子,双手向两边摊开,彻底投入沙发的怀抱,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说起来,这里的环境真的好,单说隔音效果,便比我那里强了几个倍数——我当初住的地方,三层之内,耳目皆明,楼上的小囡打破了碗,“轰隆”一声,紧接而来的就是母亲电闪雷鸣的责骂,还有连绵不绝的哭声,这还是最好忍受的了,要是到了晚上,就变成了“哟嚯嚯嚯嚯,哟嚯嚯嚯嚯”的农夫赶羊赶牛的嘹亮悠远的歌声,接着就是一波接一波的浪叫和情话,这才是所谓的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当然,若只是一处也罢,可是他们开合唱团,丝毫没有顾及单身一人的背对观众的指挥的感受,真……

我赶忙抛开对过去的噩梦,努力把现在作为记忆,而后,不忍长叹一声:“寂寞如雪啊——”

百无聊赖的我,为了转移注意力,便踱步进了书房——这里的布置很是奇特,有我高中的图书馆的味道,书柜是订制的,四面墙,除了门和窗,其他地方都是书柜,不免遗憾的是,显然主人的藏书还不够多,就算加上我搬过来的书,也仅仅填充了一半——这一半中却有着我三分之二的贡献。

“为生活奔波的人真是劳累。”我挠挠头,“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了。”

当然,说这句话的我实际上比对方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比对方闲,但是,我看到书实际上更少,尽管我买了的书更多,但是,拥有和拥有是两回事,读过和读过也是两码事。

突然,门口左前方的书柜角落吸引了我的视线,那里独树一帜——和其他地方厚厚的书籍《论语》《活着》《追风筝的人》等书的站立排布截然不同,一本《繁花》孤独而安静地躺着,当然,吸引我的不是平躺着的它身体中露出的半截书签。我走过去,移开椅子,放到桌子底下,放在《繁花》的柜子下面,也就是现在我面前这块柜子里面的,是一本本笔记本,三块钱一本的那种,一本又一本,站立着满满地填上了这一个小柜子,我低过头,看见边缘贴着一张纸,上面用正楷写着两个字。

“冬眠。”

……

“哼,”孙悟空冷笑一声,一万三千五百斤的如意金箍棒,被他随手一丢,狠狠地砸在地上,“你还要说什么?”

“我应该说什么?”净坛使者背对着他,双手放在身后,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夕阳,茅屋本该在他右边不远处,但是因为金箍棒砸在地上,被震塌了。

孙悟空真想一棍子砸下去,最后又叹了口气,浑身金光一闪,袈裟出现在身上,默默拾起棒子,塞回耳朵里。他又变回的他的斗战胜佛,转身离开,回花果山。

净坛使者依旧不动,站得笔直,没有谁看得到他的表情,久久之后,却只有悠悠地一声长叹。这声叹气,和孙悟空的截然不同,这是一声撕心裂肺。

“又或者,我应该做什么?”

……

花果山,猴子猴孙嬉戏耍闹,而斗战胜佛则静静地呆在山顶,在原来他出生的那截石头旁边盘坐,吐息着云霞,东边的紫气随着他的气息浮动,浩荡三千里。

“你的一气化三清愈发有味道了。”太上老君出现在他身边,手中拂尘一扫,把他旁边吹净,也盘坐了下来。

“老君谬赞。”斗战胜佛睁开眼睛,揖手作礼,而后双手合十,东边紫气一消而散,剩下的只有朝阳,“阿弥陀佛……”

青牛在山下不远处,铜眼睁大,看着四周,几个猴子顽皮,跑上来揪耳朵捏鼻子,它却巍然不动,不知在想什么,抑或是在做什么。

“敢问老君,还有几天?”

“七七,四十九。”

斗战胜佛微微眯眼,马上又恢复了苦行僧人的表情,眼睛耷拉,不问世事,一心只在修行。老君默默地看着他,久久不语,猛地想说什么,却又终于咽了回去。

……

灵山佛国。

“金蝉子,你可想好?”

金蝉子缓缓抬头,金身罗汉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如来佛。两列,八菩萨、四金刚、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十一大耀、十八迦蓝如金身罗汉一般安静,只不过看着的是站在大刹中间的二人。

久久,金蝉子点点头。

“弟子想好了。”

……

我随手拿出来一本所谓的《冬眠》,只随意扫视了几段文字,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清楚在何处读过。我把笔记本合上,看见封面用贴纸贴了一个大大的“一”,似乎是为了排序。

“到底在哪里见过?”我眉头皱了皱,却又毫无头绪,况且,这些本子纯色风,手感又如此的熟悉,肯定是我长久接触过的,我又联想到屋子主人,绞尽脑汁,却没见到灵感一闪。

最后,我揉揉脑袋,无奈地放弃了,重新打开,看着上面一行行的正楷字,只得惊叹写作者的字写得别有一番风味,咋一看是规规矩矩的正楷,仔细琢磨,却又发现字里行间,隐隐约约有着狂放不羁的味道。

“西游记啊……”我摩挲着这古老的笔记本,感受着它的纸张反馈而来的“沙沙”声,然后将它插回柜子里,“不管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我晃悠着回到客厅,肚子不争气地叫唤着,我只好不停的灌着白开水,在心中暗暗问候送外卖的。又看了看时间,五点多了,窗外传来淡淡的桂花香,渐渐热闹起来,我心里不禁犯嘀咕:不会等到天黑了还不来吧——虽然天黑至少要六点半——现在可是高峰期啊!

“啊——”我驼在沙发上,手脚学着小孩子模样,在空气中晃荡,直到累了,才停下,让全身都嵌入沙发,然后缓慢地挪动,尝试着“葛优躺”。

然后我就睡着了。

……

我是被电话声吵醒的,睁开眼,外面天蒙蒙黑了,屋子里也开始暗淡起来,怪可怕的,我赶紧就把灯给打开了。

手机依旧再响,我只好不慌不忙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才想起来自己有外卖,进而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开门!查水表!”

我的左边耳朵一阵轰鸣,准备宣布提前退休,还好渐渐地缓了过来,就连再客厅的我,似乎都感受到了门口外因为大喊而带来的震动。

“好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陪着笑,道着歉,心中一边敬佩当今外卖的敬业精神,另一边不断着用力所能及的脏话问候门口那位的十八代。

我走到门口,此时电话已经挂掉了,俨然是一个等的不耐烦的外卖小女人形象,哧!我透过猫眼,只看见一个大大的红帽子,外边黑,加上他低着头,看不到脸。

我开了上下两个防盗门锁,然后打开门,看着面前这位一米八的红帽子,索要我的外卖——我已经饿到绝望了。

接着,发生了一系列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我的外卖撞开了门,顺带撞飞了我,没睡醒的我迷迷糊糊就被摁在地上,跟着门“砰”地一声关上。接着,我就被他踢了一脚,如翻CD上下篇一样,翻了一圈,头又砸到地面一下,晕晕的——但很有用,我被痛醒了。我眯眼看着天花板,又转过头,看这个背光的男人,才发现他带着一个薄面具。

“这位同志,你做事如此高调,不怕警察叔叔抓你吗?”我弱弱的问道,想来应该是我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让他认为我被这一下弄得失去战斗力,幸好幸好,不然少不来一顿打。

不过似乎我也没有很幸运——他一脚踩在我肚子上,我感觉喉咙一阵反胃,似乎有什么要涌出来,但因为我是仰躺,便又倒流了回去。这下子,我是彻底不想动了,大字躺地上,从头到尾,他都还没有低下头看我,却又把每一点都安排得很合理——譬如我此时躺着的地方,正是客厅沙发茶几的旁边,这里是无论外面这么看,都不可能看得到的死角。

他很安静,看着他,我就想扇自己大嘴巴子,因为我发现他像外卖人员的,只有头上一顶帽子,上身套了件纯红色T恤,搭配一条牛仔裤,黑面具,一个字,骚!

我心中暗暗的记下来:以后点外卖等待时候千万不要睡着!

既然身体动也不能动,我只好动用嘴巴了:“你是谁?”

显然,这是一句废话。

“你要干嘛?”

显然,这还是一句废话。

我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好问的,便躺在地上装死。

……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只又大又臭的脚,才缓缓从我身上移开,我睁开眼睛,却看见他背对我,向着卧室走去,当然,不是我的,是房东的。

“不好!”我立即提高一级戒备,“万一放了不认识的人进去,我是要没命的,那位还不把我千刀万剐啊!”

我赶紧双腿一转,腰身一扭,便蹲在了地上,双腿一发力,便从背后撞上去。他似乎没有防备我这一下,一个踉跄然后向前倒去,但随即一个扭身,翻到了书房门口,没有像我预想一般撞到墙上。

我心中一冷——练过的!

趁着他还没有起身,我追过去,准备狠狠地一脚踏到他脸上,回敬刚才那一下,跟着,便停在了半空。

此时,他侧躺在地上,左手手肘支地,右手伸直,我的右腿微屈,定在空中。

在他手里,一支下了保险的92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

……

在他用枪口对着我后,我心里却莫名地平静起来。

我把脚缓缓放下,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枪口依旧对着我,脚步慢移,想要重新走进那位的房间。

当他手放在门把手上握住转动准备推开时,我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一步,胸口顶到他的枪口上,右手握住了他要开门的左手。

就这样,我们对峙了一会儿,也许只是十秒,又或许是十分钟。

最后,他放下了手里的枪,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还好没喝什么水。要知道,膀胱决堤,是谁尿谁尴尬。

他一直在点头,身体随着点头的频率抖动,双手平举。

“行,陈狗,你赢了,我投降不行?”

我知道我的推测是正确的,从刚才看见他到底开始,我就开始怀疑,因为除了李,我不知道谁侧摔还会像军训练的不标准的侧倒一般,优雅而僵硬,只有他这个死都学不会侧摔的人。

我转身,坐回沙发上,又让自己完全陷进去,然后抬手示意他坐。

他也毫不客气,把枪甩到茶几上,自顾自地倒水,放到嘴边才想起自己还戴着面具,便气呼呼地把面具扯下来,丢到一旁,扫扫头发,一脸讨债地喝水。

我揉揉太阳穴,刚才着实是冒险了,我现在想想,不过是个卧室吗,让他进不就好了,干嘛拼命啊,万一猜错了,我的人生不久画上了句号?

当然,肯定不能让他看见我心虚!

所以我先下手为强。

“怎么,被我看穿了,心情不舒服?”我哂笑道,“同桌这么久,看穿很正常,不要灰心,再接再厉。”

“鬼啊,陈狗你自信拿来的?”他瞥了我一眼,又喝了一口水,“我只是很郁闷,你这个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肯定是选择屈服的,毕竟,我不就进个卧室嘛,最多是入室抢劫。”

我尴尬得眼神不知所措。

“我真的不理解,你宁可用生命阻止我,真要说起来,怕不是只有一种可能。”他又淡定地喝一口水,似乎局面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抽出一张纸,递给我,“来,擦擦汗,你的冷汗还挂在额上呢。”

我本来想打断他,却被他一张纸再次尴尬道,赶紧把汗擦了。

“旧情复燃,有没有可能?”他倒了杯水给我,“我还是觉得你俩挺搭的,不明白为什么分手。”

“走到尽头就分了,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我抬身,喝水。

他靠在沙发上,我脑袋一晃,才发现自己差点给他套路了。

“你没有白长帅啊,”我叹一口气,“这情商,对得起高中天天收到的情书。”

要知道,刚才是我靠着,他弯腰喝水,场面形势在心理上我占据主动,可是,渐渐地,就变成了我弯腰喝水,他靠着。

“没有没有,”他摆摆手,不知道是谦虚我夸的哪一句,“你才最牛逼啊。你看,阑冬……”

“好了,”我立马打断他,不想他越扯越远,“大家都是老朋友,你甭给我来你那一套,明人不说暗话,到底来干嘛的。”

“好,”他舔舔嘴唇,“郭厚死了。”

我被他的开门见山吓了一跳,毕竟切换得也太快了。

“郭厚?哪个郭厚?”

“就是你认识那个。”

“就是,”我努力回忆,“那时候我们班特别喜欢打篮球,却总是打不过罗阳月的那个郭厚?”

“就是那个。”他点点头。

“你,刚才说的,是,他死,了?”我吓了一跳,随即心里一凉,“他杀?”

“是的,”他终于笑了笑,“他杀,光明正大的他杀。”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眉头皱了起来,消息来得太突然,如果,他杀,我面前的男人,李昒旸,喜欢侦探小说,擅推理,闯入房子,熟悉结构,想进入房主阑冬的卧室。

“三月份。准确说,三月二十八。”

“葬礼?”

“只是通知了三代亲属,办得很小很低调,因为案件。”

“和阑冬有关?”

“当然,”他冷笑,“她可是证人之一。你什么都不知道?亦或者说,她什么也没有告诉你?”

“这不重要,”我深吸气,“光明正大什么意思。”

“凶手就像我这样,”他指了指自己,“别用你那个眼神看我,我是说像我这样强行入室,当着被害人妻子的面,捅死了被害人,也就是郭厚,然后,跑掉了。你说,是不是光明正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他的妻子,就是我们的老同学,严宓筱!”

“他们两个还真的结婚了呀,那可是我们班唯一的一对呢。”我感叹道,“那严宓筱应该看到了凶手的脸啊,直接指认样貌不就行了。”

“难受就在这里!”他生气地一拍桌子,“严宓筱不知道为什么,有轻微的忧郁症,还有自闭倾向,受到的惊吓太大,什么都不记得了,能记得的,只有凶手的大致身材之类的很模糊的东西了。”

“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没有!”

“阑冬?”

“你还真的就惦记阑冬,还说没那个倾向!”他嫌弃道,“前面说了,严宓筱受到的打击太大,当时被警察带去录口供,情绪及其不稳定,两眼呆滞,嘴唇颤抖,身体笔直,手心还一直冒冷汗,你说,这样子,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录口供?……然后,警察找到了阑冬,因为最近她们之间联系很多,说不定她有办法。还别说,真的神了,严宓筱看见阑冬,那样子啊,嘶,就跟那啥溺水的人见了救星什么稻草什么似的,就恨不得七手八脚把阑冬绑在怀里。……嗯,按照阑冬的说法,她和严宓筱是闺蜜,关系很铁。”

“她们高中时候不是有矛盾吗?”

“你……唉,”他恨铁不成钢,“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同桌,最好也不要说认识我,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女人,是善变的。”

“别和我扯大道理,意味只有你学过心理学吗?女人善变不是用在这里的好吧?”

“好好好,你赢了你赢了,具体的关系,我只是有点眉目,还不能说完全了解。”

“那么,”我没有再嬉笑,“你认真地告诉我,这件事,和阑冬到底有多少关系?”

“不好说,你也看到了,我都查到这里了。”

“希望你的方向没有错,我的大侦探。”我把背往沙发上一坠,头一靠,看着天花板,“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行!”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这对你百利无一害。”

“就是不行。”

“不行也得行,这件事……”

我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

“我要参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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