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伯爵(1/3)

("贾府长媳[红楼]");

从三岁开始单独居住到现在,

王熙鸾先后住过王家在京中府上,荣国府,济南林府,

金陵王家老宅,

金陵薛家,

承德总督府和三泉关这几处。

除在荣国府刚上学那两年年纪小,

是和贾元春王熙凤同住一个院子,并在金陵薛家是住前后两进院子外,

王熙鸾都是一人住一个三间正房东西厢房的小院,

在三泉关也是如此,王子腾温瑛院后一整所院子都是她一个人带着丫头们住。

但三泉关毕竟是边关,

王熙鸾住在营中,院落屋子居住条件自然没有在别处好。

“还好铺盖行李和使的东西都是咱们自己带来的,

不算委屈了姑娘。”头一日在三泉关住下,紫烟给王熙鸾铺开被子放好枕头,

憋了一日叹得这一声。

王熙鸾轻声道:“这话可别再说了,

爹娘都在这儿住,大哥重伤未愈,我有什么委屈?边关将士们日日驻扎在此,我不过住上两日,何谈委屈。”

白鹭听王熙鸾话中不似生气,

便道:“紫烟也是关心姑娘。”

四个二等大丫头来了白鹭紫烟兰舟三个,含雪留在承德看屋子,

外三等的小丫头一个没跟来,

余下服侍的都是婆子。共十二个婆子来了三泉关,温瑛拨给王熙鸾六个。白鹭三个跟着她住在正屋,六个婆子住在角房厢房,

屋子空了大半。

累了一整日,王熙鸾恨不得立时便躺在被子里睡下,但还是撑着嘱咐道:“现是在军营里,你们三个除了跟着我出门外谁也不许出这院子,一概要出院子做的事儿让婆子去找小厮和外头亲兵,你们不许露面,最好无事连这三间屋子都别出。”

这不是王熙鸾被封建思想同化,而是在这种地方,白鹭等三个模样清秀年岁不过二十的女子若孤身出现在军营,难保会发生意外,这又不是从前的现代化有素质军队。就算这院子外有亲兵护卫,再往外还有一层层站岗的人,但王熙鸾不希望她们有半分可能出意外。

白鹭等都知道王熙鸾这是为了她们好,忙都郑重应下,服侍王熙鸾安歇,也各自歇了。

在军营里,不但白鹭等要万事小心,连王熙鸾每日除去议事厅看王佑并晚间回房歇息外,也是半步都不多迈。

王佑伤得极重,一日有大半日都在昏迷中,他醒了,王熙鸾和温瑛王佩王仁等便和他说话,他若睡着,王熙鸾或是看书,或是做针线,除和家人丫头们外连话都不多说,连打拳舞刀也只在屋内。

温瑛一日还道:“没想到鸾儿这么能静得下。”

王熙鸾听了心道不静能怎么办?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老老实实呆上一段日子没坏处。

再说,活动范围不过是从大宅院到小院子而已,差不多。

因来的第一日便是王熙鸾给王佑喂药,之后这几日她也顺着把这活儿接下,正好方便了她看情况给王佑喂什么药。

立时恢复一切伤势的治伤药她已找着,缓慢恢复内外伤的药也有,但王熙鸾一个未用。

军中那么些军医和文良医等都说没把握能把大哥治好,偏大哥竟慢慢的好了,不是奇怪?

再者爹往京中报信求御医,必定说的是大哥伤势极重,那……大哥的伤,总要让圣上派来的御医亲眼看过才好。

当今圣上的多疑,她已在贾赦死的那日领教过了。

等御医到后,大哥的伤再缓慢治好,一年两年慢慢的好全了,便不奇怪。

既定了主意,王熙鸾就沉下心等待京中御医到来。

从三泉关到京中有五六百里,边军快马送去战报,日夜不停,只要一两日便能到达,马车快行到三泉关只用四五日。王熙鸾心中忖度若是平日,快则京中御医六七日就能来了。

偏正遇上过年,也不知会不会耽误。

十二月二十八赶到三泉关,当晚和王佑说了杜云华有孕的消息,又过了一日便是大年三十。

现王家大半人都在三泉关,要过年人算齐全,可大战刚结束,三泉关也毕竟不是自家。

除夕夜,王子腾带着王佩王仁和将士们先庆贺毕,方回到议事厅内,和温瑛王熙鸾五人就在王佑养病屋内炕上围炕桌坐了,就着小菜薄酒,低声说着话,安静守岁过了新年。

“祝佑儿早日伤愈恢复!”看了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王佑一眼,王子腾举杯轻声道。

温瑛一笑,和王子腾轻轻碰杯。

王佩王仁王熙鸾也碰杯,同饮了这杯酒。

又过了一年了。

*

过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大事。虽边关战事十一月便起,温瑛等日夜焦心,但过**不曾落下过半分,该备的早备齐了。

腊月二十八日,温瑛王仁王熙鸾赶往三泉关去,总督府后院空了大半,但王家年还是得照过。

王子腾王佑王佩王仁无一个在家,祖宗是暂不用祭了。大年三十一早,王熙凤先派人往三泉关送过东西并拜年,和温修昀在正院五间厅内给家下人发了赏,诸事完毕,便和温修昀来至杜云华院中。

温修昀毕竟是外姓男子,男女有别,家中无长辈,王熙凤年岁不大还好,温修昀倒不好和杜云华同处一室。

几句推让谦辞后,王熙凤便自在后院陪着杜云华,温修昀在堂屋问了安后,就往杜云华前院三间正屋内独坐。

三间屋子,地上火盆,炕上茶果,桌上酒菜,酒是极淡的花露酒,只一个人自斟自饮,活了十五年,这是温修昀过得最冷清的一个大年三十中午。

自在午饭毕,温修昀炕上独坐,捧着书卷从正午读到黄昏,丫头们进来掌灯,他才恍然发觉天已黑了。

从没有过这么安宁的大年三十。

往年在温家,每逢这一天,温家上下齐聚祖父祖母处,爹娘在时,这一日便是爹娘的难堪日,爹娘走了,这份儿难堪就只有他自己扛着。

别人一家和乐,他们一家格格不入,受尽冷眼嘲讽。从衣衫首饰到一言一行,每当大年三十他们都要尽受挑剔。

他不止一次猜想过,若非当年爹在读书上比二叔三叔都有天分,得了祖父两分注意,只怕祖母早就下毒手把爹害**。而他比堂兄弟们更出息,所以才能活到今儿。

这样清清静静的年,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想起前事,温修昀不免眼神微冷,但听见外头人报“凤姑娘来了”,他眼中冷意不觉消散,立时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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