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1)

这宫里少了五皇子苏铭一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化较大得就是皇太后,因为送苏铭出宫得事情没少和皇上争吵,到底是上了年纪得人,这一生气身体就容易出毛病,太医院那边也是忙碌不已,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一连三四天,顾流芳站在国子监的门口都忍不住的愣神,等到回过头的时候才记起来,他再怎么等苏铭都不会出现了,不是迟到,也不是旷课,他如今都已经不在这宮里了。

“简之。”国子监下学后,顾流芳在门口看到了许久都未曾见到的人。

皇上将太后大寿的事情交给苏言来办,他今日来都是格外的忙碌,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最影响太子的还是因为苏铭的事情,父皇的做法并没有错,他不能反驳,但是并不代表他心里不担忧。

“殿下。”顾流芳行了礼,唤了一声。

两人虽是同窗,但是并不是经常见面,家中世代为官,在官场上的站位较为中立,一切都是以皇上为主,所以他私下也并不会与皇子往来。

在外人眼里,他与太子的关系也只是普普通通。

“简之,你明日休沐?”太子问他。

“嗯。”顾流芳点了点头。

“明日你帮我去看看铭儿吧,他一人我实在是放心不得。”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太子苏言说道。

他如今只能得到铭儿的消息,但是父皇却并不容许自己前去探望,他心里多有焦急。

“殿下,这……”顾流芳一时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太医前来回报说铭儿得的不是天花,可是父皇他……”忍了忍,太子没有说出口,父皇的说不容反驳。长叹了一声,苏言就算不把话说完顾流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几日前皇上还下令说是五皇子疑似得了天花,所以把苏铭送去了行宫,这还没过到几天呢,又要把人接回来,皇上的威严何在,说反悔就反悔,况且现在正值宫里忙碌的时候,因为给皇太后祝寿,不少的藩国使者也来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莫要让苏铭回来罢了。

听着太子的意思是苏铭得的并不是天花,顾流芳多少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太子既然如此焦急,那必然是苏铭的病情并没有好转起来,应当还是在病中,就是不知道是何种程度。

“臣遵旨。”从苏言的手中接过那个令牌,他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行宫了。

“简之,拜托你了。”苏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手下能用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父皇指派给他的,他也只是实在无奈才找上顾流芳的,近日宫里传的是沸沸扬扬说是铭儿得了天花,他原本还害怕简之拒绝,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答应了,他是打从内心里觉得感激不尽。

“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托。”捏着手中令牌的手握紧了一些,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似乎是带着几分的激动。

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好像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总觉得像是遗漏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一遍遍的在心里回想着他以前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但是每当想起来的时候都是无尽的懊悔,他以为自己做什么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会体味到后悔的滋味,但是在苏铭这儿,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谨慎走出的每一步到底是不是对的。

现在,他有机会去寻找那个答案了。

好几天的夜晚都没有好好的休息,顾流芳原本以为自己今夜也会一夜无眠的,他盼着明日早些到来,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一夜无梦,睡醒的时候,精神与状态完全不是前些日子能够比较的。

他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牵出了府里最好的一匹马,是皇上在他中状元的那天赏赐的。行囊里装的都是书本,全是苏铭前段时间在寻找的孤本或是民间杂谈,他在书库里翻了好几个时辰精挑细选出来的。

行宫并不远,他不过是花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外面有护卫兵把守巡逻,顾流芳递了太子的腰牌就让进去了,但是越往里面走就越是冷清。

毕竟是行宫,这般寂寥也不稀罕,只是每逢宫里的人前来的时候才会提前准备,现在只需要日常打理即可。

安泰门是紧闭的,只有进了这扇大门才能进内宫,才能去仁和殿,根据苏言的说法,如今苏铭就在那里修养。

他敲了一遍,没人应,拉了旁边的铃绳也没人应,他皱了皱眉头,四周瞧了瞧,照理说这里应该是有侍卫守门的,但是他在这站了有一会儿了也没瞧见个人。

“什么人?”等待了许久,顾流芳原本是打算找寻别的法子的时候,大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一条缝隙。

“国子监司业,受太子所托,前来探望五皇子殿下。”顾流芳说道。

里面的人脸上蒙着纱布,裹得严实,就连是手上也是包裹起来的。

“太子殿下?”里面的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他进去了。

“司业大人先穿上这些吧。”那人拿出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过程中并未触碰。

顾流芳并没有拒绝,他并不明了苏铭的情况,他不会莽莽撞撞的。

裹得严实之后,顾流芳才知道这东西穿在身上有多么难受,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那小太监将他带到了仁和殿,经过的时候瞧见这殿中的人无一不是包裹的严实。

“五殿下如今情况如何?”顾流芳问。

“殿下情况转好,如今每日已经能清醒两三个时辰了。”那小太监自然是认得顾流芳的,并没有隐瞒。“只是……”

“只是什么?”

“司业莫要再问了,见了殿下后您便快些离去吧。”那小太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推开了店门,里面点着烛火,还算是亮堂,但是并没有人在里头伺候。

“谁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两声咳嗽。

顾流芳掀开帘子就看到了卧躺在床上的苏铭,他已经消瘦了大半,满是病态的容颜挂上了几分痛苦与疲惫,他将手中的书放下,抬头就对上了顾流芳的视线。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禁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