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1)

“明日就将铭儿送去行宫吧。”御书房里,皇帝思索了许久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句。

“父皇,铭儿现在的病情未明,现在就送他去行宫……”苏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焦急不已,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言儿,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皇帝的声音变得严肃了几分,苏言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一旁的少傅扯了扯袖子,他忍了忍。

“儿臣不敢。”他咬了咬牙,吐出了一句。

直到走出了御书房,苏言的脸色也并没有变得好看,苏铭一连病了这么多天,太医们都找不出来原因,时而高热,时而梦魇,就连喂进去的汤药也时不时的呕吐出来,他这个做皇兄的自然是担忧不已。

多少年了,苏铭都没有生此重病,但是没想到这一病竟然是这么的严重。

但是苏言怎么也没有想到父皇竟然要将铭儿送去二十里外的行宫,虽说皇城外的行宫并不算得远,但是这说送走就送走,苏言哪里放心得下。

“太子殿下,皇上此举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今日来皇上心情不佳,您莫要在这个关键点出了岔子。”身边的人小声的说了一句。

“本殿下知晓了,多谢先生。”他拱了拱手,回应了一声。

本来苏铭生病这件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宫中也不是没人偶感风干,或者是有什么病痛的,光是皇祖母那边就时有不适,可是这时机实在是不太好。

今日进城里出现了天花患者,若是只有一个两个也就作罢了,根据官员的报告,近日来出现了好几例的天花感染者,虽然现在苏铭只是发热,但是其症状与天花早期极为想象,父皇做出此抉择苏言觉得并不算意外,可是到底那也是苏铭啊!怎么说让他去行宫就去行宫。

到时候宫外的那些人是否能够将他照顾得好!苏言一想到这些,内心就是担忧不已。

但是作为储君,在苏铭生病之后,苏言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每次走到前殿就被拦住了,父皇和皇祖母也只是在屋子外远远的探了一眼罢了,剩下的也只是由太医来说明情况,苏铭到底如何了他也是不太知晓情况,如今苏铭都要被送出宫了,他还是一眼都没有瞧见,怎么叫他不觉得难受。

第二日,顾流芳来的并不算早,皇子们的早课必然是不需要向上早朝那样起的那般的早,只需要在日头出山前到国子监就行了,走在进宫的路上,与他同行的人还有不少。

宽阔的宫门打开,平日里都是这个时间点进入皇城的,但是今日堵塞了一些,前头好些官员都没能进去,被官兵隔在了一旁。

“这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旁的几位官员在小声的议论着。

“我听外面谣传皇上要把五皇子送到城外的行宫去。”另一人神秘兮兮的应了一句。

“怎么回事?”旁边有人来了兴趣,凑过头来参与话题之中。

知情的那人看了一眼四周,凑近了一些才道:“我家里有在太医院当差的,听说五皇子是染了天花了。”

“啊!”众臣一听此话,立刻惊讶了,原本凑在一起的几个人立刻散开了一些,对那人是避如蛇蝎。

“此话当真!”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没人揪住了衣襟,抬头一看可不就是当年名冠帝京的顾流芳。

“当真当真,太医院的人现在都晓得此事了。”那人被顾流芳的脸色给吓住了,顾流芳待人一向都是谦和有礼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阴沉的脸色,就连说话的预期都是如此的冰冷,让人感觉有寒意从脚底传了上来,一时间无法动弹。

顾流芳却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松开了手,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痛楚。

城门打开,官兵又往外压了压,往后退散了一些,留出了更为宽广的道路,这个时辰已经过了早市,也过了早朝的时间,人并不算多。

接着就是一辆马车缓缓的从城内走了出来,马车算得上华丽,牵马的是苏铭宫里的老太监,马车后面跟着二十几个太监宫女,还有两个老太医,几个人的神色都不算是好看,明明一行有二三十来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人觉得极为凄凉寂寞。

顾流芳就站在最前头,但是御林军挡在了他的面前,将他禁锢在这方寸地方。

他知道现在这辆从自己面前经过的马车里就躺着苏铭,但是他站在这里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除此之外他毫无办法。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那日分别的时候他还是那样好好的,苏铭一向是个喜欢折腾的性子,可是现在……

三日前听说苏铭病了的时候,他是觉得难过的,还有止不住的担忧,但是心里还是隐约带着期待的,只是发热而已,应当过些天就好了,者集体他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可是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苏铭渐渐好转的消息,而是被送出皇城的消息,天花?

那可是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病症,苏铭怎么会得天花!就算顾流芳在心里想了千句万句,却不能对眼前的情况改变分毫。

他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呢?若说当时听到苏铭生病时是难过与担忧,现在就是心口疼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了,还有无尽的后悔。

若是他当日不那么说,是不是情况就有所改变了?

他还是会好好的来国子监上课,自己也仍旧和往日的每一天一样,好好的教他,他若是不愿意也就不再强迫他了,做个闲散的五皇子也挺好的,未来自然有太子照拂他。

可是如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顾流芳的眼睛都红了,可是他一点都没有察觉,脚下像是生根了一样,不能挪动半分,那双眼一直不肯从那辆马车上离开,就算渐渐已经看不见了,他还是死死的盯着,希望能盯得清楚一些。

可是,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