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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话才落,典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关键还不是一只鸡,听声音,至少六七人。

一群纨绔喝的醉醺醺的,仗着往日里在京城横行霸道的劲儿,当街拦住锦绣的车架,对着马车胡言乱语。

“马车里的可是稷康伯?听闻伯爷金榜题名跨马游街之时,可是迷倒了一条街的男男女女,是十足十的美男子。可惜咱们生的晚了几年,没赶上好时候,不若今儿咱弟兄几个做东,请伯爷吃酒,也好让大家伙儿瞧瞧伯爷的风姿?”

听到第一句周文就忍不下去了,“不知道哪家不长眼的纨绔,你别出面,免得掉价儿,我去打发了他们。”

然后被锦绣摆手阻止了,用嘴型对周文说了两个字:“典型。”随即打了个手势,有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群中。

周文一顿,明白了锦绣的意思,心下觉得外面几个纨绔倒霉,他们家这位做纨绔的时候,一度打入了制霸京城无敌手的纨绔头子团呢,想当年,京城最大的纨绔头子,可不就是当今圣上和谢六嘛,外面几人跟圣上比,哪哪儿都差远了。

就听外面又有人说开了:“听说当年稷康伯成亲时,可是伤了一干少男少女的心呢,出来让咱们瞧瞧到底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能叫那刘家大姑娘至今不嫁。”

“呵,刘家大姑娘算什么,章家二公子在外面养的小倌儿,听说好些个都有咱们稷康伯的神韵呢,要我说啊这都是对稷康伯的污蔑,今儿伯爷您就出来让咱们大家伙儿瞧瞧,好让谣言不攻自破。”

听外面越说越过分,周文听不下去,准备出去给几人一个教训,锦绣摇头:“再等等,都是些没脑子的晚辈而已。”

确实,当年他和定王当纨绔的时候,在街上横着走,脑子门儿清,谁能惹谁惹不起,怎么才能叫自己活得潇洒自在,可是大有学问,外面几人,做纨绔都不合格。

果然,外面几人见马车内没反应,对视一眼,觉得自个儿赌对了。稷康伯果然是个好面子的,堂堂伯爷,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他们计较,显得掉价儿,那只能任由他们说嘴,大不了回家挨一顿打罢了。

可谁叫着稷康伯着实过于霸道,仗着和陛下的姻亲关系,连自家祖父父亲的面子都不给,叫外人嘲笑了自家好些日子,这口气他们是一定要找回来的,于是说的更起劲儿了。

“都是大老爷们儿,何必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伯爷又不是那见不得人的小娘子!”

车内周文正给锦绣一一介绍这些不长眼的玩意儿都是谁家的不孝子,毕竟他在京城时日比锦绣久,了解的更多些。

锦绣听完眼里的兴味更浓几分,收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对周文道:“已经让人通知他们家人了,且看看他们反映再说。”

对锦绣来说,这几家的反映过于有趣了些,派了家里得脸的下人来,试图将这几人带回家,嘴上说的都是给稷康伯告罪的话,实际上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

我们家孩子是啥德行,全京城上下无人不知,太拿不出手,家里长辈就不出面丢人现眼的去现场领人啦,希望稷康伯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让管家把人带回家,带回家我们自会处置,保证让稷康伯满意。

虽然每家的用词不同,但意思相差无几。

锦绣笑道:“反映都如此一致,也是为难他们了。”

周文冷哼一声:“来这么一出,不痛不痒的恶心人,实在拿不出手的很,京城这些所谓的大家族啊,真是叫人失望。让几个下人把无法无天打定主意闹事的主子带回去?这是把咱们当傻子呢!”

说着就撩车帘准备出去。

锦绣拦了一把,在周文疑惑的目光中,笑眯眯道:“很多年没在人前动手,大概叫人忘了,我当年其实是以武学传人的身份拜入师门的。”

周文一顿,撩开衣摆坐下,还有闲心给自个儿倒杯茶,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锦绣接下来的表演,说实话他也很多年没见锦绣动手了,还有点怀念。

锦绣笑眯眯跳下马车,一身还没来及换的深色官服将他整个人衬的丰神俊朗,尤其当他看向人群前面闹事的几人时,面上还带着温润的笑,让第一次近距离瞧见他之人看丢了魂儿,看直了眼。

也让故意找茬的几个纨绔一时失了语。

完全没想过被他们私底下极尽诋毁的稷康伯,竟然会是这般模样,只要这个人站在人群中,不用多说,所有人都不会忽视他的存在,实在是他太过耀眼了。对第一次瞧见这张脸之人来说,冲击力太强。

尤其是对看脸的纨绔来说,有一瞬间,他们几乎本能的觉得,长着这张脸的人是不会做坏事的,若真的做了坏事,那也是有苦衷的!

但锦绣很快就让他们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天真,在他们都不明所以的眼神里,锦绣从赶车的马夫手里接过了马鞭,拿在手里掂量一番,露出满意的笑。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一个深色身影一闪而过,穿梭在几个纨绔和苦劝他们回家的下人之间,伴随着人群里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和马鞭打在人身上的噼啪声,人群中立马有人开始抱头鼠窜,哀叫连连。

下人们很快倒地不起,剩下几个纨绔成了锦绣的重点照顾对象。

锦绣也不对他们下重手,堂而皇之的在几人身上用了一套外人根本看不懂的点穴手法。在路人看来,就是锦绣收拾了那些下人后,反倒是客客气气的在几个纨绔身上用马鞭轻轻点了几下,面上还带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像极了家里长辈面对整日惹是生非的晚辈时,怒其不争又碍于两家关系不好直言的样子,态度可谓友好非常。

实际上,这套手法是锦绣根据老爷子交给他的功法自己琢磨出来的,世上能解开的人寥寥无几。而手法本身不会伤人性命,就是在被点穴的一个时辰后,浑身上下从骨头缝儿里开始细细密密的疼,又疼又痒,特别折磨人。

每两个时辰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半个时辰,若是意志力坚强之人,扛过两次发作时间,自然不药而愈。若不然,呵。

锦绣漫不经心的把马鞭扔给车夫,整理因动手稍显凌乱的袖口,笑眯眯的看着几个毫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纨绔,想起当初这套手法用在那些个犯人身上,不管多硬的汉子,至今无人能扛过两轮儿发作。虽说对眼前几人,他刻意只用了两成力道,但,希望不要叫他太失望才好。

心情甚好,面上笑眯眯的对其中一个带头模样的年轻男子道:“不是要见本官吗?眼下见也见了,早些家去吧,别让家中父母等急了。”

对收拾下人的事儿只字未提,一群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纨绔脑袋空空,压根儿忘了初衷,只剩下连连点头,乐呵呵的看着他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好半天,人群中才有人慢慢反应过来:“稷康伯瞧着是个习武之人啊!没准儿还是个高手呢!”

马车上,周文直摇头:“这只是打头阵的,今儿放那几人好端端离开,怕是还有的麻烦呢!”

虽这般说,但以他对锦绣的了解,方才绝对不会什么都没干,只不过他没瞧明白罢了,于是用眼神催促他快说。

锦绣捻起茶杯抿了一口,眸中带笑:“不管后面还有多少魑魅魍魉,过了今晚,明儿还有胆跳出来的,我都敬他们是条汉子。”

这晚,半个京城的高门大户都被惊动了,从那几家传出的惨叫声,穿透重重院墙,回荡在他们家宅子所在巷子内。声音之凄惨,巷口的老狗都被惊动,躁动不安的开始狂吠,狗传狗下,半个京城都能听见热闹的狗吠。

比狗吠更加叫人心悸的,是府内所有人都被自家孩子的惨叫声惊动,喊大夫的,忙着审问下人的,安抚家里长辈的,忙成一团,可惜毫无用处。家里孩子已经开始痛苦的拿头撞墙,将自个儿撞了个头破血流,就算昏迷间,额上也是冷汗涔涔,浑身抽搐,丝毫不见好转。

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未诊出丁点儿病症,不得已让下人帮着将身上衣服全脱了仔细检查一番,一个伤口都未瞧见,让在场一众人怀疑是不是遇到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