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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有些人会投胎就是了不得……”

众人心说:又来了又来了,分明每次挑衅,都不是小元大人的对手,干嘛还要故意给自个儿找不自在?

锦绣可不会惯着吴才这坏毛病,当即走过去将他手里的盒子一把拿过来,转身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林如松非常捧场道:“小元大人你会说话就多些!”

众人哄堂大笑。

正在众人笑闹成一团的时候,刘大人行色匆匆的进来,对众人道:“侍讲冯大人突然身体不适,在进宫的半道儿上被人抬去太医院了,不能让陛下那边久等了,侍讲学士卫大人已经快到太和殿门口了,谁四书治的好?临时替一替!要快!”

这事儿按理来说,对众人是个机遇。

但谁都不愿意这时候出头,一来,大家考科举的时候,侧重点不一样,学习的重点肯定也不同,有擅长的部分,自然也有不擅长的部分,很少有四书全部精通的人才。

万一被陛下问到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去,那不仅没能让上官高看一眼,怕还会给陛下留下个功底不扎实的坏印象。功劳没有,反倒将自己给坑了。就是那句话,多做多错,不做不错。

二来,就是锦绣心里想的:“侍讲学士进宫给陛下讲书,还要提前三天准备教案,多加揣摩呢,现在临时顶替,万一哪句话犯了陛下忌讳,得不偿失!”

众人不说话,林如松有些意动,但刘大人将视线放到锦绣身上:“元大人,就你了!你在四书上的功底大家有目共睹,整理一下,快跟本官进宫,别让卫大人久等了!”

锦绣应了一声,跟在刘大人身后进了宫,心说:刘大人平日里看着老实憨厚,内里也是门儿清,这时候选我的用意不言而喻,就是拿我挡枪,犯了小错,皇帝看在姜家的面子上不会惩罚,有功劳别人也没法儿眼红,是个老狐狸了。

结果两人急匆匆到了太和殿外,见卫大人还在外间候着,心里都松了口气。

卫大人却对两人示意,低声道:“陛下正在里面发脾气呢,一开始进去了两位户部大人,后又宣召了内阁的许自清许大人,进去小半个时辰了还没出来,这会儿功夫,光是茶盏都摔了四次了。”

卫大人叹口气:“今儿若是陛下没心情听讲还好,咱们悄悄地来,悄悄地回,这事儿也牵扯不到咱们头上。

若是等会儿宣召咱们进去,那就是要拿咱们出气的意思,这事儿我有经验,当自己没长耳朵眼睛,任陛下出了气就好了。”

说罢同情的拍拍锦绣肩膀:“临时被拉来的吧?第一回就遇到这种糟心事儿,你也是不容易!”

锦绣:“……”

我可真是谢谢您的理解了。

引水灌溉扯闲篇

更加不容易的事很快就发生了。

皇帝不知出于何种考量,与臣子发了一上午脾气,事情没有解决,中间休息间隙,听底下的小太监禀报说:“陛下,翰林院侍讲学士和侍讲在外间候着,可要召人进来?”

皇帝一扶额头,这才想起来:“今儿是要听卫成朗说些事情,这一忙就给忘了,直接让人进来吧!”

锦绣跟着卫大人低着头进了太和殿,大概扫了一眼,皇帝坐在上首喝茶,内阁的许大人坐在下首,低眉不与,殿中还站着好几位户部的,工部的,吏部的官员。

没打过交道,但在不同场合听人提起过,锦绣记忆力一向好,大概还有个印象,不至于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锦绣心想:出动了好几个部门的官员,看来遇上的事情不小。

跟着卫大人给皇帝见了礼,起身后乖乖站在卫大人身后,就听皇帝石破天惊道:“刚好,卫爱卿最是博古通经,以往讲学时引经据典,头头是道,今儿这事其他人也没个具体章程,不如卫爱卿你来说说吧!”

锦绣清晰的看见卫大人的身形瞬间僵硬住了。

这没头没尾的,卫大人什么都不知道,一上来就让解决问题,还给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应承不应承都是错的。

都说各司其职,卫大人身为翰林院侍讲学士的指责,就是帮助皇帝查阅订正各种史料,文献,顺带讲学,让解决什么问题,这压根儿就是难为人。

但谁让人是皇帝呢?

就听旁边一个圆脸胖乎乎的官员,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似的,朝卫大人一拱手,将事情噼里啪啦说了个清楚明白。

“是这样的,众所周知,南方地区我咱们国家最重要也是最富庶的粮食生产基地,每年到了七八月间,南方地区不是洪涝就是旱灾,若是能风调雨顺,定是丰收之年。

今年七月间,那边气候还算温和,但到了七月末,各地气温逐渐升高,开始有了干旱迹象。

钦天监的人也说了,今年南方可能出现干旱,十日前南边儿来的奏折中也证实了这一点,农人们开始自发的抬水灌溉。

但仅靠人力,很难做到全面灌溉,陛下想寻一个踏实可靠的法子,解决南方干旱问题。

吏部建议由当地官衙出面,雇佣城里闲置劳动力,帮农人灌溉浇地,雇佣费用朝廷出一半,农人自己出一半。

户部的大人说,朝廷拿不出那许多银钱,且百姓家中已无余粮,哪来的钱雇佣民工?是异想天开。

工部的大人建议在民间广寻能人异士,或许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也未可知。”

但工部这个一听就是在鬼扯,拿出来糊弄人也不找个像样的理由,难怪皇帝听了生气。

那人说完就将手缩回袖口站回去,意思不言而喻: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要怎么解决你自己想办法,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卫大人嘴里发苦,只能硬着头皮分析道:“陛下,此前几位大人的提议看来并不适合与眼下的状况,不若我们从工具上下手。”

皇帝挑眉:“说说看。”

卫大人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论语.卫灵公》中曾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上天的意志我们人力无法转移,但我们或许可以在人力上,也就是引水灌溉方面下些功夫。

或可令匠人做出一些比现有的工具更加简单轻省,还方便的引水灌溉工具,使其每年到了旱季,百姓可用最小的代价,将河水井水引到田间地头。

虽不是一劳永逸,但总比百姓靠两个肩膀抬水灌溉强吧!”

卫大人说完就闭嘴,充分发挥了“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精神,谁让方才就是工部的人将他给推出去的呢?

在座的谁不知道好的工具可以代替人力的道理?但问题是好的工具,那是能一时半会儿凭空捏造出来的吗?

工部的人现在看卫大人的眼神充满了敌意,要不是大家还在太和殿内,简直恨不得当场干一架。

皇帝经历了一早上三方互相推诿,想不出办法的吵架,头疼的很,听了卫成朗的话,顺水推舟,指着工部的一位大人道:“卫爱卿说的在理,工部下去想想办法,朕要在七日之内见到工部的解决办法。

否则,你这工部侍郎的职位,就换个有能耐的人来坐吧!”

皇帝也没放过其余两派人马:“还有礼部和户部,下去就这件事想个切实可行的章程出来!年年干旱,年年都是这些陈词滥调,你们说的不烦,朕这听的都烦了。

拿着朝廷俸禄,吃着民脂民膏,这点儿事情几十年了还是这些陈词滥调,这次若是想不出有用的章程,朕连着你们的上司一并问罪!”

说罢皇帝将这三个部门的人都赶出去,长长的呼了口气,才有空看向卫大人以及,他身后的锦绣。

见到锦绣,或者说见到锦绣的脸,皇帝立马跟换了个人似的,满脸含笑:“元爱卿啊!朕一瞧见你,心里就亮堂!来人,赐座!两位爱卿坐下陪朕聊聊!”

锦绣在太监搬来的凳子上坐的笔挺,皇帝见锦绣的坐姿,没忍住笑了:“元爱卿,你别这般拘束,往后跟着卫爱卿常来太和殿走走,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卫大人一愣,心说长得戳中陛下的审美就是这般好,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在皇帝这里挂上号了,谁家让修书的正七品编修,天天跟着从四品的侍讲学士往宫里头跑的?

但这话在皇帝面前还真不能说。

卫大人连忙起身拱手道:“臣遵旨,日后有机会定会多带元大人进宫行走,给陛下请安。”

锦绣也起身表示:“多谢陛下厚爱。”

这时候说什么自己只是和翰林院编修,并没有资格随时进宫之类的鬼话就太扯淡了。

皇帝跟拉家常似的:“朕今日没戴眼镜儿,看不真切,你坐近点儿,坐朕跟前来,咱们君臣说说话!”

锦绣也不用太监帮忙,直接单手拎着凳子坐到皇帝下首,两人挨的极近,真像寻常人家扯闲话的两人。

皇帝好奇的问:“没记错的话,你三天前成的婚?说起来朕的良妃也是姜家姑娘,按辈分儿来说,你还得唤朕一声姑父呢!”

锦绣谦虚的摆手:“虽说陛下您在臣心里,确实是如父如兄般威严又亲切,但这种尊敬放在心里就好了,大可不必拿出来挂在嘴边,免得落人口舌,徒生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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