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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嬷嬷本来还担心两个年轻人不懂节制,大白天做出什么不好见人的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万没想到,就见到两个孩子过家家似的一通打闹,哪儿还有小年轻刚成婚时的青涩朦胧啊,一个气呼呼的洗脸,一个还在旁边拱火。

简直让她这个老人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缘儿你别生气啊,其实我仔细一想,这个妆容看久了,还有些呆萌呆萌的,也挺有意思的,你不觉得吗?”锦绣笑眯眯的坐在洗脸架子旁边的椅子上道。

姜良缘的声音闷闷的从擦脸帕子下传来:“不觉得,甚至觉得你在讽刺我!”

锦绣连连摆手:“别,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前我见过一种陶瓷娃娃,妆容跟你今天差不多,胖嘟嘟,肉乎乎,看起来特别可爱!”

嬷嬷一看两人相处的虽然有些不像新婚夫妻,但关系也算融洽,于是端了洗脸盆出去,身后的丫鬟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姜良缘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声,心下终于有些紧张。

就在她紧张的想找个话题让气氛不这么紧绷时,就听见锦绣清朗好听的声音道:“缘儿,你过来。”

听的姜良缘心尖儿一颤。

姜良缘寻声转过头,手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掌心传来的温度突然让人心安。

姜良缘忽然对往后的日子,有了许多嫁人之前都不曾有的盼头,心里一时思绪万千。

被人牵着走到桌边,晕乎乎的喝了合卺酒,晕乎乎的被人安置在床边坐着,回过神就听见锦绣笑着和她说:“缘儿,你先休息会儿,要是饿了我让人送吃的进来。

闲着无聊的话,将嬷嬷丫鬟叫进来陪你说说话,需要找什么,不方便的话让嬷嬷出了院子找小厮,我先去前院儿陪客人去,嗯?”

姜良缘坐在床上,锦绣半弯着腰视线与她对齐,满脸含笑的等着她的回答。

被眼前这张俊脸给晃了一瞬,姜良缘晕乎乎的就点头答应下来。

等人走了,嬷嬷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姜良缘突然对嬷嬷道:“嬷嬷,他是个内心极其温柔的人。”

嬷嬷心说:温柔不温柔我不知道,我现在看你们两个跟过家家似的,就心里发愁!眼看着两人都还是孩子呢,都不定性,以后的日子有的闹呢!

嘴上还要轻声细语的安慰:“姑娘,嬷嬷方才让人去打听了,咱家姑爷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小丫鬟,据说元家的男人压根儿就没让丫鬟贴身伺候的规矩。

更别说通房侍妾暖床丫鬟了。

女人都是在后院伺候的,前院仅有几个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小丫鬟,都是上了年纪不愿意出府,求了大管家才能留下的。”

关于锦绣长了那么一张不安于室的脸,还能清正自守,嬷嬷是非常满意的。

于是苦口婆心的将这点仔细分析给自家小姐听:“虽说这些咱们婚前就让人打听过,但总没有进了家门亲眼所见来的让人心里踏实。

咱家姑爷长得好,是陛下都夸赞过的事。

像姑爷这样的人,在外面有的是不要脸的女人,什么都不要,就想和姑爷发生点什么,好拿出去吹嘘的。

姑爷能守住,可见是个心思清明的,姑娘您还小,这方面的事,您不懂!您往后安心跟姑爷好好过日子,其他的有将军府呢!”

姜良缘听罢,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轻声却坚定道:“嬷嬷,往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在家里,我是夫人,他是老爷,在没有姑娘和姑爷的,可记住了?”

嬷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头恭敬道:“是,夫人,奴婢随后就告诫从将军府带来的人,免得他们言语上有些疏漏。”

姜良缘点头:“这就去吧,我有些累了,先歇一会儿。”

另一头的锦绣,在前院招待客人,作为新郎官儿,不管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打趣,顺便灌酒的命运。

虽然有定王在旁边镇着,但依然有胆大之徒顶风作案,将锦绣团团围住,让锦绣寸步难行。

“啊呀,元兄你方才躲哪儿去了,害我们兄弟好找啊!不行,作为赔罪,你必须喝一杯。”

“哎不是我说,元兄你和弟妹进了洞房,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出来了?你这不行啊!来来,喝一杯!壮壮胆,免得晚上被弟妹赶出房间!”

可真是新婚三天无大小,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若不是旁边还有其他人,当真是能就地组团,比拼谁讲的段子更黄。

锦绣好不容易突破了这层重围,走到另一群不会这般围着他喝酒的人堆里。

这个院子都是和元家有生意往来的客人,也有元家的各路管家,算的上是元家本家之人。

此次来的客人,比上次锦绣中了状元回家祭祖要多,也比周文成亲时来的要全。

锦绣成亲的请帖提前三个月发出去,元家不管天南海北的管事和生意上的合伙人,只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都提前几天赶来了。

锦绣进到院子里,里面正热热闹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什么,所有人脸上带着喜色,像是将这里当成了一场难得的商业多方大佬聚集的场所。

有些人多年难得一见,今日突然出现在元家,对生意人来说,能得到对方的一两句指点,可谓是三生有幸。

锦绣一进院子,瞬间将院子里的气氛带动的热烈起来,之前大家像是在举办什么宴会,会上有大佬盯着,行为举止不敢放肆,要矜持一些,免得给大佬留下不好印象。

现在正主出现,所有人的热情瞬间被点燃,锦绣一一上前个诸人打招呼,让人意外的是,锦绣竟然能一一将在场所有人的名字叫出来,丝毫不差。

就是偶尔有一两个锦绣没见过的,被旁边人提上一嘴,锦绣回头就能准确无误的将人给认出来,记忆力好的让人吃惊。

正屋里和元老爷说着什么的三人,看着院子外的场景,羡慕的砸吧嘴:“元兄,你这儿子生的可真好!”

元老爷得意的捋着胡子,假装谦虚道:“哪里哪里!”

有一头发花白的老人可惜道:“就是太少了,若是你当年多生两个儿子,我家孙女不要聘礼直接嫁到你家都行!”

元老爷没好气的呸了一声:“想什么美事呢?我就养了两儿子,成亲就花光了我大半儿家产,你这老东西还惦记我家里这点儿东西?没门儿!”

几人不约而同的摇头:“老元啊老元,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咱们谁还不知道谁,你这么多年要是只攒了这些看得着的家底,今儿也就不会和咱们这些老家伙坐一起了!”

元老爷今儿穿一身喜庆的衣服,整个人容光焕发,闻言直摆手:“哎,正经事说完我得去前边看着,方才说的事儿还得容我考虑考虑。

留我家宝儿在这儿支应着,你们看着点儿别太过了啊!”

而外间其他院子的人,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亲眼见识到元家到底多有钱。

以往只听话说元家两个孩子成亲,出了价值不菲的聘礼,但并未亲眼见过。

今日一见,从早上元家大门打开那一刻起,就有人抬着各种珍贵礼物上门道贺,一直到日落西山,元家的酒宴都散了,门口送贺礼的人依然络绎不绝,排着长队等着将礼物送进元家库房。

元家大门口迎客登记礼单的账房从一人增加到五人。

几个账房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唱礼的人嗓子早就喊哑,换了一个又一个,登记的贺礼听起来一件比一件值钱。

有心人估计,元家娶一个媳妇儿,收的贺礼够一个四品京官家娶十几个儿媳妇了还不止。

关键是上门送礼的人,都不是寂寂无名之辈,虽然可能在朝为官之人不清楚,但只要是经商之人,每一位客人的名字报出来,都能让人心潮澎湃许久。

宾客散尽,前边临时又去了几个账房帮忙清点贺礼,姜良松与锦绣坐在廊下石桌边歇息。

听着前边儿隐隐约约传来核对账单的声音,姜良松不解的问:“这样是否太过张扬了些?”

锦绣笑着摇头,给两人各斟了杯茶,推到姜良松面前:“大哥,不瞒您说,家里生意上的事我是不太管的,一向只知道个大概。

以往我们家低调,是因为实力允许我们低调。

但近几年发展的太快,已经隐藏不住了,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向外人展示一番我们家的财力。”

锦绣似真似假道:“毕竟往后元家有姜家做靠山,生意上不说垄断什么,但没人敢使阴招是肯定的。”

姜良松挑眉:“哦,若是没有我们两家的婚姻,元家又该如何呢?”

锦绣听得直乐:“大哥,都说狡兔三窟,自然是想办法走其他人的路子了啊!虽然结果不一定有现在好,可能元家也不是处于今日掌舵的位置,会依附于其他家族,但日子总归是要过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