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1)

“诶!兄弟,生气了,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诶!诶!诶~~~!”

专注想着自己的事情,谷尾在耳边连喊几声,见我仍是两眼发直,知道我是真没听到,竟恶意凑到我跟前,猛地大吼一声。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正悲哀得一塌糊涂的时候,突然被他猛得一拍,被惊出一身冷汗不说,连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你干什么?想吓死人啊!”朝身旁谷尾拉下脸大吼道。

“嘘!~”谷尾正想跟我解释,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冲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还以为他在耍我,可见他警觉起身,向黑暗地四周不停探视。这下我也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

按照常理,入夜后的河边本该是很热闹的,很多鸟兽都会在夜晚来河边饮水,可现在不仅没见半只鸟兽,四周更是静得出奇,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只有果木在火堆里嘭裂爆开的声音。可是现在,就连这种声音也能让人紧张得闭吸。

围绕在我们周围的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警惕盯住四周,挪动脚步悄悄靠到阴阳涧身侧,将腰间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交给他。这把短剑还是方含之送的,他当初赠我宝剑是为了让我去行刺师兄的,识破他诡计后,本想将他送的宝剑也丢掉,可又几次扔了又拾,拾了又扔,总觉得很可惜。如此锋利的匕首实属难得,可我已有师兄赠的宝剑,如此短的兵器我估计也没多少机会能用上,今天将他交给阴阳涧防身用,也算是给宝刀寻了个正经去处。

“呆会儿如果事情不妙,自己找地方躲起来。”在交给他宝刀的同时还不忘叮嘱几句。

阴阳涧听后眼中寒光一闪,默默接过我递给他的短小宝刀,抽出刀鞘将它横在胸前,同我们一起屏住呼吸,面朝四方随时准备迎战。

几乎在我们擦觉到危险的同时,隐藏在树林里的持剑黑衣刺客便朝我们发起了攻击,开始来人不多,不过三十来人,以鱼头的身手自然不在话下,只听他大喝一声,拔剑就冲了出去,一开始我们还占着上风,可后来的形式越来越不乐观,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仿佛永远也杀不完似的,不断从四面八方朝我们袭击。

谷尾见事态不妙,朝我大喊,“糟了,遇埋伏了,将军、鱼头,不要恋战,快跟我走!”

说完,对我们一招手,就朝河边跑去。可才没跑开几步,从树林里又冲出来百来个同刚才一样的黑衣武士,拉弓满弦,眼看就要被百箭穿心……

这下玩完了,数百支箭朝我们射过来,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被射中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鱼头竟以光速冲过来,将宝剑舞得秘不透风,替我们将箭头全部打落。谷尾眼尖瞅到包围着我们的敌群中出现了一条缝隙,大喝一声,赶紧带我们直朝河边跑,这样至少不会让我们背后受敌。

“兄弟!看他们手上的家伙怕是遇到北边的朋友了,记住,要是待会打散了,在上游小路会合。”

“哈,待会谁把谁打散还不一定呢!”边应着谷尾的话,在撕杀的同时还不忘将阴阳涧护在身后。

转眼间,惨叫与怒吼声响彻了整片森林,此时我已不再是那个当初连剑鞘的环扣都解不开的新手了,上阵杀敌对我而言已不再新鲜,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但即使如此,也要再倒下前也要为同伴们争取更多生的希望。

黑衣武士的头或手一个个被砍飞,已经被我砍杀掉的到底有多少我完全没概念。渐渐的,我们真的被打散了,我带着阴阳涧沿着河路一直往下游退,可一路上不仅要应付越来越多的追兵,还要小心保护弱小,实在应付不过来,有好几次黑衣武士手中雪亮的弯刀就从我耳朵尖上划过。身上几处部位都在一阵阵发烫发疼,估计是挂彩了,可我连低头查看伤口的时间都没有,否则,头一低下去,可能就永远也抬不起来了。

一段血雨拼杀后,我们一路退过的草地上横七竖八满眼都是尸体,那群黑衣武士知道了我的厉害,不敢在轻易上前,但他们也知道他们人多,我一个人撑不了多久,于是便将我逼在湖边包围起来。凭我一人之力,想要从这里突围出去,呼吸变地越来越粗重,心里清楚,以我现在体力和能耐,想要突围到已经离我有十余丈远的鱼头那儿,活下去的几率简直比小泉纯一郎会拆掉靖国神社的可能性还要低!

在黑糊糊的森林里,看什么都不太真切,所以也根本无法判断对方隐藏在黑暗中的人马到底有多少,不过不知道也好,索性留存一丝希望同他们拼到底。

“喂,我们冲出去,否则,就在这里杀了我!”一直被我护在身后阴阳涧突然出声,让我觉得相当意外。

“开什么玩笑,我……我的剑可不是用来是杀自己人的!”说话间,我又砍掉几个,身上也又多了一处伤口。

“与其落到他们手上再过回以前的日子,还不如现在死了痛快。”那孩子语气决绝,丝毫没有要回转余地,知道不劝劝他是不行了。哪知我刚准备说点什么,身后扑通一声,再回头,背后只剩下湍急河流中的一个水花了。

那河水深不见底,我铠甲在身,挑下去就姓沉了,可现在已没时间再想这想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或许现在跳下去还能抓住他。

现在虽是夏天,但河水里还是很凉的,突然跳下去让我吃了好多水才适应过来,一边努力不让自己沉下去,一边就着微弱的火光沉浮在水域周围努力找寻,岸上那群武士见我下了河,挤在河边朝水里叫了一阵也都放弃,转而去围攻鱼头和他兄弟。

偌大的河面,空空旷旷,除了水流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不知怎的突然害怕起来,此时想要找个人陪伴我的冲动竟远远大于起先跳河救人的初衷。

终于,左手在水里抓住了个东西,确切一点来说,是那东西抓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