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道难(2/3)

最终,还是以夜幕低垂,遣傅佥前去别屋歇下了。

嗯,拜师之事,天子刘禅颇为自专。

遣禁卫送傅佥来时,不仅将傅佥穿用之物都携来了。还赐给了郑璞不少财物,声称一半是拜师束脩,另一半则是供傅佥以后吃用之资。

竟不知会郑璞一言半句,便直接将傅佥安在小宅内了。

且,不知作何想,还勒令郑家扈从郑乙,不得以此事去军营打扰郑璞。

声称拜师乃私事,不得扰郑璞署公云云。

对此,郑璞自是满心愤愤。

天家岂有私事邪!

不过,愤愤之后,又陷入了沉吟。

已是满腹蝇营狗苟的他,亦想到了更深:天子遣傅佥而来,或许,真不是私事。

比如,或许是天子刘禅与丞相诸葛亮有过商议,让傅佥少小便随他左右,乃是以便日后可授他掌军征伐。

毕竟,待到可授他独立掌军时,傅佥的年齿,也足以充当他副职了。

国之用才者,且用之,且慎之,以致长远。

罢了,或许天子亦知我南行之事。

带着如此念头,郑璞亦打消了明日寻马忠或寻丞相上禀,别作安置傅佥之事。

还亲自跑去邻屋的柳隐别院,借了匹滇马,为傅佥随行的代步。他才年十岁,再少小习武,亦无法跟上军中健儿的步伐。

是夜,再无话。

三日后,城东军营,一支为数六百的甲兵,沉默疾行而出。

其中,一百兵卒,乃是柳家的扈从。

柳家家主及宗族耆老得知,丞相竟许柳隐以家资自募部曲后,当即便将私兵一百授于柳隐,并殷殷嘱咐务必要竭力报效朝廷。

至于报效朝廷是为柳家门楣,还是大汉中兴,则不可明言也!

然,柳隐对此,却是听罢便忘,一心念着郑璞之前那句“但求青史留名耳”。

是故,他亦以先前游历巴蜀熟谙地形的理由,自动请缨率本部走在前方,且揽了下斥候侦察、探路,挑选落营之地等杂事。

对此,郑句二人,自是不无不可。

素来豪迈直率的句扶,见状亦揽下殿后督运粮秣辎重等琐碎。

让郑璞留在中军,闲暇且无所事事,犹如此番行军乃是外出郊游踏青般。

不过,他的闲暇,却是无人指摘或鄙夷。

相反,众将士目顾他时,眸中尽是善意及敬爱。

尤其是那五百板楯蛮,眸中泛起的亲近之意,流转不绝。

因近一月的军营相处时光,众将士最欢乐的时刻,便是暮食过后,于校兵场之上团团围坐,倾听郑璞讲解异兽以及山海经里的故事。

而随性于郑璞身侧的傅佥,则是被人瞥眼目视的会心一笑。

此小子,正只手牵着滇马引道,只手持一竹简,心无杂念的朗朗有声。

行军与读书,毫不耽搁。

那是郑璞扔给他的《春秋左氏传》,并戒言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年少当勤学,虽行军于途,亦不可荒废时光。若于无心习书传,便归京都去罢了,莫让我背上误人子弟之誉。”

傅佥年齿虽小,却十分倔强。

闻言,执礼甚恭的应诺,便开始了手不释卷。

晌午之前,徒步牵着驮运他自己衣裳、书籍等细软之物的滇马,疾步随行而读;晌午过后,体力不支,便骑在滇马上垂首而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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