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观赛（1/2）

“不是假发，是桂！不是假发，是——”

清晨6点，闹铃声准时响起。

多田野伸手按掉手机，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又躺下，最后连人带被子“咚”得一下滚到地上，这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什么啊，脖子怎么这么痛，昨晚睡落枕了吗。”

嘀嘀咕咕从地上爬起身，多田野半眯着眼摸索到洗面台，揉了下眼。

镜中的女人五官精致，却顶着头凌乱的短发，栗色的刘海下，眼泡微肿，完全就是一副醉酒后的模样。

“啊多田野一滞，抬手摸了下已经卸完妆的脸颊。

一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昨晚无意间喝下的“乌龙茶”，隔壁大喊大叫的“秃驴”，临走还不忘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欧元的江崎，以及

抓着黑尾衣角，强行让他留下帮忙卸妆的自己。

“糟糕嗓子眼发出一阵短促的哀嚎，多田野耳根红了半秒，喃喃自语道，“怎么在他面前丢脸了啊

喝酒误事。

自从知道自己的酒量是一杯倒后，多田野便极少在外人面前主动喝酒。

唯二的两次意外，一次是初次见面，心情不好在便利店门口喝完吐了黑尾一身，另一次则是久别重逢，半醉半醒拉着黑尾帮她卸妆。

冤家路窄，怎么到哪都能碰到他，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多田野一边抹着沐浴露一边想道。

不过这事要是放在五年前，估计翌日一早起来，她又得像当初那样把自己埋成鸵鸟。好在五年的时间，让她变得足够成熟冷静，也变得足够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

毕竟对于一个职场女性来说，还能有什么事会比得上带妆过夜更有杀伤力？

迅速整理好心情，多田野换上替换用的黑西装，蹬起高跟鞋，来到酒店大堂时，江崎已经拎着热咖啡和可颂等候已久。

“早啊，前辈！”江崎迎了上来。

“早啊，江崎。”多田野从他手中接过早餐，一如既往挂着微笑，边走边说，“话说昨晚的事麻烦你了，谢谢啊～”

一副没事人的语气，江崎听完一怔，赶紧小碎步跟上：“哦，没事没事！其实昨晚我也喝醉了，到最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嘿嘿。”

简直是欲盖弥彰，多田野瞥了眼身后的人，伸出手：“车钥匙给我，今天换我来开吧。”

“这不太好吧，前辈。”盯着电梯下行的按钮，江崎扭扭捏捏，从裤兜里拿出钥匙。

“没事。”从对方手里拿过钥匙，多田野走出电梯间，“看你一副心神不宁，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我怕你开到半途会憋得刹车油门分不清。”

“啊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过时不候啊。”多田野摁了寻车按钮，不远处立马发出了“滴滴”声。

见状，江崎陷入犹豫，也不知道是问还是不问好。当事人一脸云淡风轻，怎么他比当事人还要尴尬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江崎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道：“那个辈和黑尾先生，是不是在交，呸呸呸！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

“是啊。”多田野拉开前坐车门，插上车钥匙，“以前交往过，后来分手了。”

“咳！”江崎脸色骤变，车门拉到一半，差点被自己夹到手。

他本来只是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想探下口风，不料多田野直接砸下一个重磅消息。

“那”江崎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那前辈，你怎么不早说啊！”

害得他那天见黑尾从房间出来，还脑补了一场“强取豪夺”“拔（消音）无情”的狗血戏码！

“这有什么好说的。”多田野被对方的反应逗笑了，放下手刹踩下油门，“前男友的身份是可以打折吗，还是送股份啊。”

江崎坐在后座，挠挠小脑袋：“那倒不是啦，我只是觉得难得熟人嘛，说不定谈合作会方便点，之类的。”

“不会的，你想太多了。”多田野打着方向盘，左右确认着来往车辆，“在工作上，尤其是牵涉到利益的事上，碰到老熟人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哦哦，这样啊。”江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是怕伤了旧情吗，还是为了避嫌？”

轿车驶上高速，多田野瞥了眼后视镜：“都有，还有就是

“就是？”江崎问。

“就是ts(投资意向协议)你都准备好了？”多田野话锋一转，把手边文件夹“啪”得扔向后座，飞快说道，“投资金额、保密条款、排他条款，你给我说说还有什么？”

“还有江崎吓得缩了缩脖子，哗哗翻着资料，不敢继续追问。

驾驶座的人半眯着双桃花眼，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

从后视镜里收回视线，江崎撇了下嘴角，随即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黑尾先生说得对，前辈果然好凶哦，嘤qaq

vleague机构成立于2017年，这次和排协共同举办的18/19赛季、division1男子组比赛，是首次在媒体面前公开亮相。

仙台体育馆门前，人群熙熙攘攘，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头顶的巨幅海报拍照，也有人兴致勃勃讨论着今天比赛的两支队伍。

进门径直上了二楼，黑尾在北侧入场口朝两人招招手，特意留了两个观赛视角不错的位置。

大概是今天要正式谈合同的缘故，黑尾换了套更为正式的西装。剪裁良好的西裤衬得那双长腿笔直，内衬的小马甲紧贴着胸口，显得禁欲又风骚。

啊，要是能把他绑起来该多好，然后再田野慌忙咽了下口水，不敢往深处去想。

“早啊，昨晚睡得好吗。”黑尾走近了问。

“还不错，你呢。”多田野微微扬起下巴。

黑尾笑了下：“我也不错，不然我们先去看台？”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多田野点点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入了座，从纸袋里拿出早已凉掉的咖啡和可颂，多田野正想抿一小口提神，黑尾却眼疾手快抢走了咖啡，转而往她怀里塞了瓶绿茶，以及一小团热乎乎的饭团。

“「饭团宫」家的饭团，很有名的，东京可买不到哦。”黑尾挨着她坐下说。

“真的假的。”视线在黑尾和饭团间来回游离，多田野半信半疑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小口。

不同于冰冷的咖啡，以及又硬又酸的黑麦面包，糯米的甜味在口中散开，红鲑鱼的香气扑鼻而来，是日式早餐的定番料理之一。

“怎么样，还不错吧。”黑尾自己也拆了一包。

意犹未尽舔了下嘴角，多田野点头：“还不错，好久没吃到正宗的日本饭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