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番外4】Chapter 54（1/2）

战场上刮起遮天蔽日的风，黑色的沙砾被狂风卷起，似乎要倒灌进每一个人的口鼻，充盈四肢百骸，将每一个人都凝成难以动弹的石像。

这一幕是约露汀所熟悉的。她曾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景，这一次所不同的是，好像帮手变多了。

当她赶到的时候，降落的时间卡得刚刚好——战斗已经开始了，但一切都还没有到无可挽回之时。

深暗的天幕下，有火花从各处爆出。战场似乎还在那片荒原上，又似乎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片荒原——更多的废墟，更多的残骸，更多混战着的人们——

青白色的光芒、橙红色的光芒、甚至是更明亮更刺眼的光芒……各种各样的光芒在这片战场的各处不时升腾闪现，无需借助天空中原本的太阳——如果它还存在的话——就能看到这片混战的情景。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混杂在一起拼命厮杀的，是人类，是超能力英雄，是神祇，是外星人，是怪物……几乎所有的生灵都被卷入了这场大战，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或摧毁这个世界而豁出全力——

约露汀游目四顾，发觉自己压根不可能在这么巨大的一片战场上找到托尔或者其他自己熟悉的“复仇者”们的踪迹。不过那些打来打去的人们之中，长相奇形怪状的、灭霸的手下，她还是分得出来的；于是她就近投入了战斗。

她一边打，一边打算四处游走着找一找灭霸到底在哪里——她觉得找到了灭霸，也就离那些复仇者们很近了。

那些密密麻麻如同黑色蝗虫一般的怪物涌上来。或许是因为她这身行头实在不够威武慑人——她离开阿斯嘉德的时候只是穿了一身方便行动的便装，顺便从储藏室里拎了一身普通的训练用战甲套在了外头，甚至还不如希芙的战甲看着银光闪闪、勇武过人——所以那些怪物似乎以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正义阵营的炮灰而已，张牙舞爪着冲上来，像是打算在一秒钟之内解决掉她——

下一刻，它们被一股银白色的光练在最外侧绕着圈裹了起来；随即那道光练化作捆缚的绳索，里三层外三层把足有二三十人的灭霸反派小队捆了起来，再高高扬起，反卷到半空，狠狠掷向不远处被一场什么爆炸而点燃起的、足有十米高的橙红色火焰里。

约露汀刷地一抖右手，那道银白色光练化为星星点点的小小光点，在阙黑的天幕下星散而去。

忽然，她听到自己背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哇哦，那真是太酷啦。”

约露汀猛然回头，发现是一个外形上的年龄感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穿着一身红色的甲胄，头发有点乱了，脸上也有着尘土和血迹以及划痕，鼻子底下还有被打出的鼻血，却表情很开朗的——少年。

他发觉她也看向自己，于是还顶着那张实在有点糟糕的脸，冲着她咧开嘴笑了一下，说道：“嗨，我是彼得·帕克。”

约露汀忽然觉得有趣，于是朝着他也笑了笑，说道：“嗨，我是约露汀。”

彼得·帕克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死死盯了她两秒钟，然后说道：“……哇哦。你就是‘那个’约露汀？！”

约露汀微微一挑眉。

“你听说过我？”她问道。

彼得·帕克没心没肺似的笑起来。那张仿佛刚刚经过一番大战和重击的年轻脸孔看着更糟糕了。

“当然。”他兴冲冲地说道，“斯塔克先生说起过你好几次！说你是个死心眼的姑娘！不过，人还不坏……假如不是看上了一个坏男孩的话，那就更好了，说不定可以跟大家都很简单地成为好朋友——”

约露汀想问“他对你说起过我什么”的问题，卡在了半空。

这位年轻的彼得·帕克先生，话还真多啊。她想。

不过，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就像他用一种仰慕的口吻提起的那位斯塔克先生一样。

不让人讨厌。并且，是会成为好朋友的，那种人啊。

约露汀眯起眼睛，真心地笑了。

“不，”她说，“斯塔克说得不对。”

彼得·帕克一愣。

约露汀说：“我爱上的才不是什么坏男孩呢。”

幽暗压抑的天幕之下，尘烟遍布的战场上，她露出一点温柔的笑意。

“我爱上的，是九界第一的聪明人。”她说。

顺便瞥了彼得·帕克一眼，把少年那句差点出口的“不，斯塔克先生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的抗辩成功噎了回去。

“……是又聪明、又勇敢的大英雄。”她最后说道。

彼得·帕克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咕哝着“怎么跟斯塔克先生形容的不一样？”，拍了拍身上的土，却没有再反驳她。

约露汀满意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从里面找出一条手帕来，递给彼得·帕克。

“……擦擦脸吧。”她一脸惨不忍睹似的，朝着他指了指自己鼻子下方，示意他擦擦鼻血和脸上的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