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番外2】Chapter 31（1/2）

约露汀花了一点时间才搞明白那艘飞船的操控方法。

当她一开始连续按错了好几个按钮，操作台发出一阵尖厉的报警声，把她吓了一跳，有点慌张的时候，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只要她和洛基一起出行的时候——尽管以前他曾经表现得只把她当成一个好用的下属兼打手，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让她这个下属兼打手动手去料理过什么杂务或者琐事。

甚至当初在初到中庭、他假意不敌托尼·斯塔克而被复仇者联盟抓走的时候，他都事先安排了一群手下来接她，带她到稳妥的藏身之处，不用为衣食住行这些最基本的问题发愁。

当她为了寻找他的下落，跳下彩虹桥来到中庭的时候，他已经组织好了一群雇佣兵来为自己效劳。因此她不但没有挨饿受冻，而且还在他的羽翼之下躲在安全的藏身之处，看起了电视、迷上了网购，出门去趟书店也有两个彪形大汉作为免费的司机加随从……

后来他从阿斯嘉德的地牢里逃出来，打算和托尔一起前往瓦特阿尔海姆的时候，也是如此。他最终打开了飞船的舱门让她登船，他和托尔驾驶着飞船、而她只要看着简的状况就好。

再后来，他在瓦特阿尔海姆演出了那么精彩的一场假死大戏，当她还在震惊和悲痛的余波里思考着他们如何能够安全返回阿斯嘉德的时候，他就神秘一笑，说道：众神之父或许会替我们想个好办法的。

然后他就袭击了奥丁派来查看他状况的金宫侍卫，还变成了那个侍卫的模样，一身沉重的金盔叮叮咣咣地在行动间发出声响；他就顶着那副陌生的面孔，启动了那个侍卫开来的飞船——而她，只需要乖乖坐稳就好。

……好像每一次，她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去开飞船，不需要为了吃什么穿什么出门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之类的琐事而发愁。

好像每一次，他总是刻薄地皱着眉，表情里写满了对她的嫌弃；然而每一次，他也总是妥善地厚待了她。

她的流离，她的孤独，她的渺小，都并非由他造成。然而他却是那个把她从流离、孤独而渺小的命运之中带走，再带着她去往前所未见的冒险，让她成长壮大，将她高扬到群星之上的人。

她就是他内心存有的那些美好善意的最好证明。她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她的内心骤然生出一种激切和欢喜，即使阿斯嘉德马上就要崩塌，也不能让她对未来那些将会和他一起见识到的新世界、那些和他一起去经历的新冒险的期待减弱半分。

她曾经在他的房间里偷偷翻阅过的诗集中，这样写道：

【……他对我说：在微笑成熟为泪花，时光为未逸出双唇的歌声而痛苦的、尚未降临人间的五月的震颤里，我在等着你。】

【他说：踏过已消逝的时光的轨迹，穿过死亡之门，到我身边来吧！因为梦境消逝，希望落空，你采集的岁月的果实也已腐朽；但是，我是永恒的真实，在你从此岸到彼岸的生命旅程中，你将与我一再相逢。】

飞船的推动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引擎运转起来。飞船发出嗡声，在她不甚熟练的操纵之下，晃晃悠悠地升空，一路飞向宝藏库的附近。

因为宝藏库深藏于阿斯嘉德金宫的地下，他们只能把飞船停泊在最近的仙宫入口门外。而那里并不适于那么一艘巨大飞船的降落和停泊——精心设计的花树与庭园反而把那一片广场分割得过于零碎而没有了供飞船降落与停泊的空间。

所以他们只能花了更多的时间步行穿过半个庭院，进入仙宫；再花了一点时间才穿过仙宫过大的厅堂与过于漫长的走廊和阶梯，到达了宝藏库。

现在约露汀虽然已经尽量疾速赶回飞船旁边，可是路上仍然花掉了她过久的时间。再加上她对驾驶并不熟练，当她终于操纵着飞船飞向阿斯嘉德仙宫的时候，还没到达仙宫近前，就看到几股火焰忽然从仙宫的各处冒出！

先是仙宫的高处冒出小小的火苗，继而是仙宫的底部猛然被大火与浓烟舔卷着，爆裂开来！

在仙宫塌陷的巨大缺口处，一个浑身冒着火焰——不，应该说，他本身的躯体就是由火焰组成的——头顶戴着那个之前在宝藏库里洛基拿走的、牛头骨一样的头盔，身量顶天立地的巨人，冒了出来。

他慢慢站直了身体，挥舞着左手中那柄同样有火焰缠绕的巨剑。随着他站直的这个过程，阿斯嘉德的仙宫就如同孩童的积木搭建成的一样四分五裂，碎片和瓦砾纷纷下落，几乎整个崩塌了。

火焰巨人张着可怖的大嘴，在说话之间，火焰和高热的气息从他口中喷吐出来。

“在我面前颤抖吧，阿斯嘉德！！”

他喊着，双手挥动巨剑，砍着仙宫周围尚未崩塌的一切——建筑，花树，庭园，雕像……都在他的动作下化为乌有。

“我是你的最后审判！”他吼叫着，像是一种得意又冷酷的宣告。

火焰巨剑的剑尖在阿斯嘉德的大地上拖曳而过，带起一连串火花。那些火花又点燃了更多的景物，阿斯嘉德整个燃烧了起来，到处都是火焰与废墟——几乎是转瞬之间，壮美辉煌的神域就变成了被灼烧和毁灭的地狱。

约露汀的眼瞳和心脏，一瞬间都猛然紧缩起来！

哦不，那个火焰巨人——想必就是苏尔特尔吧——破坏的速度太快了！！

地动山摇。阿斯嘉德壮美高大的仙宫就如同拼图一般不堪一击，在火焰巨剑的挥动下化为无数碎片和齑粉。

约露汀下意识地就右手一抖，想要砸向控制台上的某个发炮的按钮，将这艘飞船上携带的武器如雨一般倾泻向那个火焰巨人，以为洛基的逃离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她还保有一丝理智，知道在这个足以毁灭阿斯嘉德的火焰巨人面前，即使是她的幻境也不可能存在一丝一毫延缓他攻势的机会；这个时候使用那些高科技武器的攻击说不定见效更快。

但是她并不知道哪个按钮才是正确的发射武器的按钮。她的目光在控制台上飞快地一掠而过，然后下意识选择了那个最巨大、上面的图案看着也最明显的圆形按钮——

她咚的一拳砸在那个按钮上。飞船微微一抖。

然后——

“Ohprettybaby,don’tbringmedown,Ipray

Ohprettybaby,nowthatIfoundyoustay

Andletmeloveyou,ohbaby”

并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火炮或导弹被发射出去。她的周围——确切地说，是飞船的周围——忽然被一段乍然响起的高亢歌声所包围！

约露汀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咚地一拳又砸在刚刚那个巨大的按钮上，可惜没有任何用处——歌声仍然回荡在飘散着浓烟、已经完全黑暗下来，却被苏尔特尔带来的火焰映得天际一片火红的天空中。

“You’rejusttoogoodtobetrue

Can’ttakemyeyesoffyou

You’dbelikehea-ventotouch

Iwannaholdyousomuch

Atlonglastlovehasarrived

AndIthankGodI’malive”

约露汀：“……”

她再愚蠢也看得出，这是那个按键的唯一功效——播放甜腻动人的流行歌曲！！

再一联想这艘华丽到了极点的飞船被建造来的用途——为高天尊庆生巡游之用——她忍不住咬了咬牙，低声怒骂了一句：“高天尊这个老幼稚鬼！！”

那阵歌声虽然仍然回荡在黑下来的天空里，但是苏尔特尔却仿佛已经完全沉醉于摧毁阿斯嘉德、带来诸神黄昏这一神圣的使命之中了；他甚至并没有往飞船这边或歌声响起的天际方向看上一眼。

约露汀不敢再去尝试操作台上的其它按钮，生怕自己再按错了什么地方，让飞船反而坠落下去。她也不敢贸然松开方向舵，一时间竟然有点进退维谷。

然后，她发觉舱外传来的一波高过一波的热浪已经猛烈到了足以影响飞船的飞行轨迹的地步了——热气汇集为热风，猛烈地摇撼着这艘本来就不大的飞船。假如手上不用力把稳方向舵的话，她觉得自己简直难以像刚刚一样控制飞船的平衡和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