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沧海谣(2/4)

少年侧耳听去,却是从未听过这般曲调,与京城当中那般工整曲音迥异,那两位老者唱来时节,近乎是手舞足蹈,浑然不顾已然叫酒水打湿的胡须,畅快对望一眼,摇头晃脑,尤其鼓琴那位,早已是忘却鼓琴,面红脖粗敲打桌案,吼得兴起,灌上壶酒水,于是腔调越发粗野,乐而忘形,恣肆旷达。

“唯有一湖,何来沧海。”云仲回神,看向眼前那位跟调摇头晃脑的精瘦汉子。

“客官低头看看,壶中有沧海,抬头瞧瞧,湖里也有沧海,就算是仔细望到那两位老汉眼中,那也是沧海大浪涛涛,客官理应是念过许多年书,昨日就算微醉,举止亦是得体大方,应当比我看得清楚分明,总之心尖有沧海,看啥都是沧海恣肆,是这个理不是?”敞怀小二惊奇看过眼少年,嘿嘿笑起,竟是自行起身,搬过一坛酒搁到两位老者脚边,“今日小店送酒,两位多呆一阵,权当歇脚,唱个痛快便好。”

两位老者衣衫朴素,哪里曾想过还有如此殊遇,于是相视一眼,腔调愈发快意,倒当真是譬如狮子下山,沧海动摇,又是重新起调,惹得许多街外之人都是上前,或是迈入酒馆之中要过一壶酒,或是靠到门槛处,眉眼挂笑,拍打双掌,相当入痴。

就是这等节骨眼上,酒馆二层楼上,有位长衫先生连滚带爬跑下楼来,虽是衣衫不整,但还是凑到两位老者桌前,从腰间抽出枚竹笛,正襟危坐,却是险些吓着那两位老汉,但旋即笛声起时,这曲调意味浑然一变,由沧海雄浑转为舒畅写意,泛舟沧海,安宁无潮。

来人却正是颜贾清,云仲倒是从不知这位醉酒过后的酒鬼先生,吹笛能耐相当高明,同两人应和一处,旋即竟也是同两人一并唱起,同样是调门粗粝沙哑,然豪情自生,到头来竟也忘词,摇头晃脑,似已是相识许多年。

清风也笑,桃花香流,不远处长湖湖心,天光通明,有渔樵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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