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清晨之时,云鹤振翅。长阳观钟声长鸣后,道士们纷纷做早课,前来贺寿的客人们却有些无聊。(1/2)
清晨之时,云鹤振翅。长阳观钟声长鸣后,道士们纷纷做早课,前来贺寿的客人们却有些无聊。
姜采用隐身诀藏身于一棵百年苍树上,下方修士来来去去,她已听到不少人抱怨——
“这寿辰好没意思。本以为永秋君寿辰会开讲大道,让我们窥得几分机缘,结果来了数日,我们连永秋君的面都没见到。看长阳观这架势,也不像是会开讲成仙大道的样子。”
“这长阳观冷冷清清的,就派几个道童招待我们。呵,还是四大仙门好,长阳观掌教大概只会见四大仙门的客人,不把我们这些小门派、小散修当回事。”
“哎,也不能这般说。长阳观本就朴素,讲究的是‘顺其自然’。它若是将永秋君寿辰办得风光无比,那才是奇怪。”
“这两天进出也不方便,长阳观搜身搜得很严肃,不知道在找什么。”
“不管怎么说,熬到寿辰那日,我就要赶紧离开了。这里一没法会二没指点,留在这里做什么?咱们自己私下里交换灵器?这在哪里不能交换?”
树下又是两个修士不满私语,他们走过后,树上的姜采掏了掏耳朵,换了个屈膝半卧的坐姿。她青碧色的裙裾散在树枝间,莹莹间,被长阳观独有的灵月虫点缀,光华潋滟,却在日光下渐渐消散。
这灵月虫与人间的萤火虫相似,自身会发光。不同的只是,灵月虫是吸食月华为生,暮生朝死。而在修真界,哪里会有比长阳观更浓郁的月华呢?
姜采垂目看着自己裙裾上的灵月虫化为光点消失的景象,喃喃自语:“看来大家都有些无聊啊。”
她前世为何不来参加长阳观的寿辰呢?就是因为她知道以长阳观的质朴风格,寿辰上什么都不会有。只有她那个嘻哈没正经、整日闲逛无所事事的大师兄,才会凑热闹。
但是没关系,这一次,长阳观自己想低调也没用,她会想法子让长阳观高调些。
姜采手指一点,在虚空中写字,大意是委婉地将民意告知长阳观,希望长阳观能够组织些有趣的活动,好让寿辰不至于这般枯燥。写完后,纸鹤凭空拍翅而出,张口叼住了虚空中的字。
姜采打个响指:“去吧,把信送给大师兄,让他找长阳观的掌教青叶君聊聊。”
纸鹤点头,拍着翅膀飞走。纸鹤不知道,姜采一道灵气从指尖泄出,缠上它的一边纸翅膀,悄悄跟随上它。
姜采要找到谢春山,将孟极要回来。但是谢春山好几日不出现,姜采只好用纸鹤送信这种方式,让纸鹤带着自己找到谢春山的气息——孟极是她的,师兄就这般带走,也不让她见,未免无情吧?
为了不让谢春山察觉这道灵气,姜采心神凝一,专心地控着手指间的灵气。她修为高强,又用了隐身诀,下方再有修士走过,也并没有察觉树上有人。
忽而,姜采听到了下方传来的一道熟悉的女声惊呼:“啊呀!”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气急败坏的含着怒气的男声:“谁他妈的不长眼!”
一道娇怯怯的女声跟随:“哥哥,你没事吧?”
姜采一边控着指间灵气,一边低头向树下看去。看清下方发生了什么事后,她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又忍俊不禁。
原来师兄那日的卦象,应在了这里——
下方,雨归手中拿着一从其他修士那里换来的罗盘,有些开心地来回摆弄。她修为低微,天赋也低,有这样的灵器护身,她也安全些。不想她低头端详灵器,没有留神,撞到了前面拐角过来的人。
恰在这时,“啪嗒”一声,姜采所藏身的树间,一鸟粪从天而降,砸在了被撞的人头上。
那被砸了一头鸟粪的人,正是四大仙门之一巫家的少主,巫长夜。
雨归脸色霎时就白了。
巫长夜抬头,俊极的面容沉下,头顶的鸟粪沾在他乌黑发鬓间,看起来狼狈又好笑。他身后的妹妹巫展眉关心询问,就要念诀帮巫长夜擦,却被巫长夜一把推开。
巫长夜盯着雨归,他一双异瞳,一只乌色,一只半金色。当他怒瞪雨归时,异瞳颜色亮起,雨归身子一颤,瑟瑟后退一步。
她认出了对方是谁,结结巴巴地准备开口道歉。
巫长夜抢先开口:“道歉有屁用!我就知道,你们剑元宫的人那天当众让我落面子,怕卦不准,特意让你来泼我一头鸟粪,然后回头就四处宣扬对不对?阴险!”
雨归瞠目结舌,她嘴张开。
巫长夜冷笑:“说个屁!你以为我会相信?”
雨归:“……”
姜采拧眉:在前世中,雨归在寿辰后就嫁入了巫家。这巫家少主态度如此恶劣,雨归可万万不能嫁进去受欺负。
姜采想出手相助,但她指间正控着灵气追随纸鹤,且她这时已经跟上了纸鹤,感应到了谢春山和百叶。她追随而出的灵气已经隐隐约约地感应到那主仆二人又换了一身装扮,摇身一变成了一将军与刺客的扮相,正蹲在草地上喂孟极。
但姜采的灵气还没真正追踪到谢春山,她若这时收手,便前功尽弃。
姜采思忖该怎么帮时,下方的异变让她微微眯了眸。
下方巫长夜将雨归打得狼狈,他自己尽兴无比,然而,在他身后,他那个柔柔弱弱的妹妹张开了手,如牵线一般,指间生出极细的、寻常人看不到的丝线,缠向了巫长夜的四肢。
巫展眉手指轻轻勾动,缠上巫长夜四肢的丝线便随着轻轻动。于是,便见到巫长夜正要一笔点中雨归眉心时,巫长夜一个趔趄,被脚下的石子绊一跤,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雨归瞪大眼,想不明白对面的人怎么突然就摔了?
巫长夜唾骂:“晦气!”
他抬眼,惊疑不定地看雨归:“妈的,倒霉运这时候来了。你嘲笑我?”
雨归:“不不不……”
巫长夜冷笑一声,站起来再用狼毫作画,他本要画出一只豹子,但是最后收笔时,小拇指突然抽了一下,将豹子化形成了一只猫。巫长夜瞪直眼,眼睁睁看着一只猫从他笔下飞出,扑向雨归。
雨归本脸色惨淡,却茫然地被一只不足手掌大的小猫扑住,亲昵舔脸。
雨归:“……”
巫长夜不可思议地看自己的手:“……”
巫长夜不服气:“再来!”
头顶的姜采忍不住笑,她若有所思地看巫长夜那个妹妹,疑惑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偷偷折腾巫长夜。而且看巫长夜的样子,好像不知道他被自己妹妹牵住了线,不知道他的多次意外是被妹妹捣了鬼。
巫展眉是在救雨归?
姜采尚在寻思,忽感应到灵气逼近。她放下了心,彻底让自己指间灵气跟随纸鹤,追上谢春山。她喃声笑:“你既来了,我便放心了。”
巫长夜虽然频频倒霉,但架不住双方差异实在巨大。并没有打斗多久,巫长夜就彻底困住了雨归,他满意一笑,手下笔织出一竹笼,将雨归一个活人困在其中。
雨归拼命挣扎时,眼睛忽而直直看着巫长夜的方向,目露极大恐惧。她与巫长夜的异瞳对上,不知看到了什么幻象,尖叫:“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跌坐在地,任由竹笼锁住她。她连滚带爬往外跑,却像被什么绊住一般,她抽着倒地,疯狂叫着:“不要过来!”
巫长夜怔忡,手中笔顿在半空中。
他失神之际,竹笼飞出千条枝蔓,将雨归绑住,向上悬挂上树。
雨归闭着眼挣扎,越挣扎那枝蔓却绑得越紧。她尖叫连连,声音却越来越弱,闭着眼时,长发汗湿地贴着面,整个身子瑟瑟颤抖,快要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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