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牢中对驳(2/5)

钱益心念急转:“呵,看来你来探望我,倒还可以沽名钓誉……”

“那是自然,你钱益犯下如此重罪,我虽然与你割袍断交,但终究心念旧情,还是辗转托人,得以来牢中探望……此事在外头,已经开始流传了,我在咸阳城中的声名,也少不得向上升一些。”张钦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拎着的食篮递了过来:“你瞧,我为贤弟准备了三勒浆与酱猪手,还有粽子、咸蛋,哦对了,还有这变蛋——贤弟若是不吃,岂不白白被我利用了?”

钱益原本准备将篮子抛向张钦头的,但张钦最后一句,让他止住了自己的不理智动作。

是啊,就算这篮子砸中了张钦,对他又有什么伤害?在外头,他这人重情重义又公私分明的名声已经传开了,自己除了浪费些食物,连多出口恶气都做不到。

“况且,这监牢毕竟是原御史监所改而成,哪怕护国公再三交待,可朝廷总不可能拿出许多美食来予坐监之人,否则岂不是鼓励人为非作歹么!所以这二十日里,贤弟受苦了,我都看出贤弟清减甚多,还是乘着热吃一些吧。”

张钦这番话让钱益心中无名火再起,不过他很快克制住,然后旁若无人地将食篮之中的食物取了出来。

“酒不错。”饮了一口酒之后,钱益缓缓说道。

他神态恢复从容,仿佛自己并不在监牢之中,而是在酒楼里一般。

“那是自然,这是来自波斯的三勒浆,所谓三勒者,即庵摩勒、毗梨勒、诃梨勒。最初是在四十年前传入咸阳,但若不是护国公重开西域,此酒在咸阳再也吃不到了……”

“江南自有好酒。”钱益冷笑了一声,“劳民伤财,令青壮之士瘐死道中,穷兵黜武,使闺梦之人伏尸域外,所换者不过是一壶酒、一匹马和一声天朝上国,此岂仁君之所为?”

张钦目光猛然缩了一缩:“贤弟这样说来,我倒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我也曾游历江南,朱门高户,燕巢之梁出自虎豹之林,冠戴世家,环佩之玉产于穷绝之渊;门庭之树,尚披锦而衣绣,堂阶之犬,且食糜而饮浆!江南岂无贫贱之民乎,彼辈朝出而暮归,食糠而咽草,三年不识肉味,五载未能新衣!为何奢者至此,为何贫者至此?”

“此正朝廷失德,聚敛无度,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之故此!”钱益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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