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祸乱根源(1/1)

在此同时,函谷关上,嬴吉用力拍着城墙法,但时隔百年,兼并之风还是不可避免地盛行起来。

“圣祖高瞻远瞩,尚不能解之,至烈武帝之时,征伐无度,穷兵黜武,加速了兼并,如今与圣祖时相比,小农户数不足圣祖之时的一半。一方面人口激增,另一方面有地者骤减,诸多小农无地可种,此近二十年来诸乱之源也。”

“大秦首重军功,烈武帝时最盛,虽然使大秦武德充沛,却也令武人骄纵。上有大将军曹猛,专权擅国、欺君乱政,下有各处军头骄横不法、武断郡县,国家财力,三分之一用于养兵之上,而诸将却不谢君恩、不知君重,不守国家法纪,只唯上令而从之,使将军之符胜郡守之印,此兵乱之因也。”

“土地兼并、武将跋扈,非大变不可解之。陛下不诛曹猛,曹猛必弑陛下,以将乱世昏主之责推至陛下之身,以求苟延于一时。故此,陛下诛曹猛之举,并无任何错处。”谢楠担忧,嬴吉所说后悔未杀司马亮实际上是在后悔杀了曹猛,当即先将此事说清楚,然后才继续道:“至于司马亮,他不过是乘势为之,便是没有他居中挑唆,曹猛既死,北军诸校尉岂能自安,又如何能不反叛?”

嬴吉默然了一会儿,然后展颜一笑:“话虽如此,谢卿或许是为了救百姓、救大秦,朕却是知道自家的,朕只是为了救自家性命。曹猛便是忠心不二,他手下诸将之中,岂无野心勃勃者,他们若是兵变,曹猛没准就顺水推舟坐上了朕的御座。”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故此陛下无论诛不诛曹猛,臣无论是放不放司马亮,今日之局都属必然,无非就是早两年晚两年之分罢了。”谢楠见嬴吉赞同自己的观点,心中稍缓,“陛下既然知道这个,便知今日之局,破局之处并不是在战阵之上,而是在庙堂之中,陛下请回洛阳主持国政,推行变法,安抚民心,关中之地,陛下用不了多久便能……”

“朕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嬴吉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声。

谢楠心中有些急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要解决目前的困局,一是要针对土地兼并改革,二是要针对武人跋扈下手,二者都须要变法才能够成功。谢楠甚至已经规划好了变法的内容,只等推行,可是嬴吉却仍然是这样一副急冲冲的模样。

“方才你不是问朕为何急着要来函谷关么?”不等谢楠再劝,嬴吉又说道,“原因就是因为,朕的时间不多了。”

“陛下……此言何意?”谢楠声音一颤。

“司马亮若不是长寿,他坟头的树都可以砍下来做棺材了,我认得一位棺材铺子里的伙计,想来会对他坟头的树感兴趣。”嬴吉笑了起来,“至于董辅、段植之流,更是不足一提,他们不过是为王前驱之辈,祸乱天下的本领或许有几分,治理天下,不是朕瞧不起他们,将他们绑在一块也就和一只狗差不多了。我还认得一位咸阳城中的屠狗客,他焖的狗肉当真是美味,朕是念念不忘……”

他说到这里,谢楠原本发急的心反而缓了下来。

他已经意识到,嬴吉在担心的是什么了。

“朕担心的是朕的好朋友、好兄弟,是阿和啊。”嬴吉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谢楠,“你也间接与阿和合作过,你知道,他若得知朕在咸阳城闹了笑话,他会怎么做么?”

“臣已经施计,将他拖在了西域,此时他必然与犬戎大单于陷入僵局之中,莫说脱身,只怕想要再保有大宛、北州都难了吧?”谢楠道。

“不,不,你不了解他,朕知道他会怎么做。他在得知咸阳有变之后,会主动进攻,给犬戎人一记痛击,然后再昼夜兼行,赶回中原。”

“他如何会扔下西域回中原?”谢楠微微一愣,“他将西域看得那么重……”

“因为有咸阳四恶啊,阿和能得人,能用人,有咸阳四恶在,他自然敢抽身回来。那四个蠢货合在一起,也做了不少了不起的事情……”嬴吉一边说,一边啧啧了几声,然后用微不可及的声音道:“惜哉,不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