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篡位者04(1/2)

来自图坦卡蒙无理由的纵容让伊昭再度愣神,况且法老平静坚定的目光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伊昭不由自主的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缘由的,”图坦卡蒙低首,漂亮的薄唇便几乎贴在了伊昭柔软的颈侧,“有时也应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迫于男性天生的压制,伊昭乖巧低颌,修长的脖颈展露无遗。青色的血管隐匿在雪白的肌肤下,跃动着绯靡的气息。

长久的沉寂过后,于虚无中响起少女柔软的嗓音,“我会的。”

图坦卡蒙抻指抚过伊昭光滑细腻的脖颈,眯目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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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群星闪耀,刀剑的刺目寒光伴随着沙漠凛冽的尘风,一视同仁的折磨着两方对垒的士兵。

西普塔赫同塞提二世乘坐战车列入队伍最前,苍白月色覆盖住法老额前的蓝王冠。长弓搭背,塞提二世握着腰侧的长剑,一语不发。

复又披上了祭司长袍的赫希礼侍立于塞提二世身后,沉目细心打理着君主腰侧的圣甲虫装饰。长发垂散,恰巧盖住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记住我曾告知您的预言,”赫希礼头也不抬,语气轻描淡写,“仅有您的箭矢才能夺取叛徒的生命。”

修长苍劲的手指缓慢摩挲过映泛昈芒的弓矢,塞提二世掀眼看向已经隐有一线鱼肚白的夜空,淡淡道,“我自会遵从神祇的指示。”

血脉之中深埋的躁狂几乎冲出躯体的束缚,使得塞提二世的嗓音已经隐有嘶哑,“我会令史官用石碑记录下这伟大的一战。”

“如您所愿。”

骏马奔驰的铁蹄声响盖过了赫希礼的回答,激起的厚重沙砾几乎扰乱了全部的视线,浓重的血气随之涌入鼻尖,引得牵领战车的战马不安嘶吼。

塞提二世按住腰间的长剑,半眯双目迎向来者。阿蒙麦西斯驾驭着战马奔驰在最前,一手握马缰,一手提着一颗仍不断往下滴血的头颅。

阴郁漂亮的眉眼被镌刻进狠辣冰冷的戾色,而白色的亚麻短裙被溅上血渍后,更凭添了几分骇人的杀意。

阿蒙麦西斯冷哼一声,在车阵前停下马匹。长剑挑起那颗年轻的头颅,稍一用力,便将其掷于塞提二世足边。

尚且温热的斑驳血液溅上赫希礼的面颊,温和的目光陡然冷冽下来,连同唇角的弧度也渐趋平直。

此番举措无疑挑衅了塞提二世和赫希礼的权威。阿蒙麦西斯得意的冲副官德拉诺略一挑眉,身后的士兵们顿时爆发开肆意的笑声。

赫希礼沉默着拭去脸颊的血迹,长发垂散落在身后,侧目睨向阵前的阿蒙麦西斯,冷声道:“如我所料,你并没有可以作为法老的任何优点。”

长剑刺出对准赫希礼的眉心,阿蒙麦西斯依旧放声大笑,对于自己的肆意张扬,不加任何掩饰,“我一向如此,往昔共事时大祭司并没有看出来吗?”

“一个粗鲁的将领远胜过愚钝的君主,”赫希礼掀唇冷笑,“我仅是没有想到你真有胆量篡位罢了。”

“篡位?”

闻言,阿蒙麦西斯当即昂首怒喝声道,“这本就是属于我的王位,我才是统治上下埃及的阿蒙·拉之子,塞提也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塞提二世此时终于正眼看向阿蒙麦西斯,两人俊美的五官约有六分相似,但塞提二世承袭了来自母亲的美貌,容色更为清华秀逸。

他驱使战车向前前进几步,同马背上的阿蒙麦西斯相对而视,“既然你自诩为先法老的继任者,那为何要对我无辜的妹妹痛下杀手。若当真是我强占了你的王位,我大可拱手相让,可伊昭如此年轻,你怎下得去这样的毒手?”

说起伊昭的死,塞提二世的语气算得上轻描淡写,大抵已经不再将此放在心上。

但离他最近的西普塔赫与赫希礼都能看到他颤抖的双臂,反复回忆伊昭的死无疑是对塞提二世心智的一种巨大折磨。

西普塔赫按住了塞提二世的肩,示意他不必着急。而后他抬起头,语气同样冷漠,“你可见到了我着人送去的阿加娜的尸体,最好早些投降,否则你也是这个下场!”

“她就是头愚笨的猪猡,”阿蒙麦西斯眼露不屑,拔高音量仄声道,“我仅是口头许诺以她埃及王后的地位,她就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为我做事。”

埃及王后拥有与法□□同统治的权力,半个埃及的统辖权令众人眼红,更何况是出身就为奴隶的阿加娜。

不过这都不在赫希礼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尤为厌恶且鄙夷阿加娜的所作所为,更痛恨他们两人合谋害死伊昭的无耻行径。

滔天的怒火燃尽了赫希礼的理智,阿蒙麦西斯的挑衅更让他愤怒。

赫希礼接过西普塔赫递来的宝剑,并缓慢的将剑尖对准了阿蒙麦西斯的剑尖,“你的所有举动远比阿加娜无耻,残害手足,挑拨离间,谋权篡位,哪一项哪一桩不是足以被神庙祭司宣判处以极刑的罪行?”

面对赫希礼义愤填膺的指责,阿蒙麦西斯丝毫不以为耻,反倒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我也视你为埃及最智慧的人,但我没有想到你会如此蠢笨。”

阿蒙麦西斯驱策战马缓缓踱步来到赫希礼与塞提二世面前,微抬下颌,倨傲开口:“那你的神祇可有告诉你,谁才是上下埃及真正的主人?”

赫希礼不答,翻腕出剑,瞬时,锋锐的剑刃划开了脆弱的颈部肌肤,渗出一线细密的血珠。阿蒙麦西斯陡然收起唇边的笑容,抬手按住脖颈上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上,神色阴翳。

塞提二世随之抬起手,喝令:“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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